• 精选
  • 会员

瘾品与娼妓

2019年10月26日  来源:上瘾五百年:烟、酒、咖啡和鸦片的历史 作者:戴维·考特莱特 提供人:jingbi23......

这种事例并不是犹太种族屠杀的惨剧中才有的,人们在头脑清醒时通常不屑去做的事,都可以凭借瘾品诱导促成。这究竟有多少该归因于瘾品在脑内起的化学作用,或是特定文化对于服食瘾品所持的态度影响(例如,喝醉酒后言行失当是情有可原的),仍有争议。不论如何,瘾品的影响是真实的,而且令人担忧。

从事许多令人不快又危险的工作免不了要喝酒,例如,掩埋战场上的残骸、从奴隶船舱拖出死尸。但是,与酒的关系最普遍也最一贯不改的行业之一是卖淫。1909年间,内布拉斯加州的乔茜·沃什伯恩(Josie Washburn)出版了她漫长老鸨生涯的回忆录,书中列举了种种卖淫与烈酒纠缠不清的关联。她说,男人不会直接往妓院里走,他们会先去酒馆灌下一两杯烈酒壮胆,一旦进到妓院,就有酒不断送上——这儿的啤酒贵到一瓶1美元。老鸨最大的利润来源就是硬把酒卖给嫖客,所以要妓院里的女郎陪客人喝。想到她们接客的数目、工作的性质,加上劝客人饮酒、听客人的淫秽笑话,不变成酗酒者也难。有些妓女会用诡计减少饮酒量,例如调换杯子,或乘嫖客不注意把酒倒进痰盂。(“男人们真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把那东西装满。”)但据沃什伯恩看,大多数的妓女最后仍会成为酗酒者,要不然就是染上毒瘾。做过一年之后,她们可能变得很强悍,“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或是被“毒品、情人、更多的毒品”弄得麻木了,或是明白过来要为离开而做准备。

自19世纪末起,几乎所有关于娼妓的论述都有酗酒吸毒的主题。鸦片制品和可卡因成为娼妓的日常必需品,这在彼此文化差异甚大的印度、法国、美国社会里是完全一样的。曾有一则1941年的日本警察报告描述——详细得有些走火入魔——中国哈尔滨窑子里的妓女,“因为她们不停地接客,累得精疲力竭;因为她们喜欢纵情肉欲;因为患梅毒与淋病引起的痛苦,她们全都染上吗啡瘾。举例来说,窑姐买了5毛钱一包的吗啡,马上毫不迟疑当着嫖客的面就把吗啡抹进生殖器官里”。另一则比较近期的研究报告估计,里约热内卢——一个有独特性生态却没有社会安全网的城市——市内居住着少数男扮女装的娼妓,他们之中91%好饮烈酒,76%使用可卡因,61%吸大麻。

娼妓也用瘾品催情。喀麦隆的妓女会在阴道塞入大麻、岩盐、小石粒的混合物,以增添嫖客的快感。但最普遍的还是借瘾品之助继续在这一行做下去。旧金山一名色情按摩女郎说:“我通常是什么客人都做的,但是我通常会要起码一半现金一半可卡因。要看我是不是想痛快吸上一顿。”根据其他提供消息的叙述可以看出,怪癖变态的性行为让毒品药效发作的快感格外强。瘾品能使躯体对疼痛麻木不觉,也能抹杀记忆。里约热内卢的一名年轻妓女说:“我在包膳食的宿舍做的时候,我爸爸会跑去要付我钱让我和他做,我就是不肯,所以他每次来了又走了。我就会抽一大堆大麻,想把他说的话都忘掉。”

以性为交换条件的准卖淫行为常见于许多文化,而瘾品是这种行为中的重要交换物之一。可乐果在苏丹中部,啤酒在巴布亚新几内亚,香烟、咖啡、可口可乐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德国,都是可以换取性交之物。在美国的贫民区里,生父不详的非婚生小孩有时候被称为“楼梯婴儿”,意思是指有毒瘾的母亲用身体与男人换取大麻或快克时在楼梯上受孕。不同文化的男女之间也有这种以性交换瘾品的行为,实例最多的是欧洲男子以烈酒向土著女子交换。1766年间德拉瓦族印第安人代表发言的一份匆匆写成的誊稿说:“还有一件事是我们不喜欢而且常常抱怨的。有人不时雇用我们的妇女和他们同睡,并且付给她们朗姆酒,这种事很不好,妇女之后又把朗姆酒卖给族人,让他们喝醉。”

瘾品 / 权力 / 鸦片

如涉及版权,请著作权人与本网站联系,删除或支付费用事宜。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