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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分方法(2)

2020年6月24日  来源:如何形成清晰的观点 作者:(美)查尔斯·S.皮尔士 提供人:yanjia82......
思想史学者们学识渊博,让我这种水平有限的学者心中充满了羡慕,羡慕又因欢快的敬佩而变得愉快。他们坚持认为,想法刚一出现时是怪异的,并且可能仅仅是异想天开,原因是这些想法还没有经过批判性的审视。不论何时何地,发展都是渐进的,因而难以清楚地辨认出最初是什么人做了什么。随之而来的是,偶成发展成为知识前进的唯一方法。我必须承认,我不能如此解读历史。我不禁想到,偶成演化有时确实在发挥作用,但有的时候,由不同的人独立完成、建立在同样基础上的巨大进步也被误认为一个个微小前进的序列。这些学者不愿意承认一个时代或一个民族的真实的、本质的“精神”。在曲解的且没有仔细审视的印象下,他们可能因此形成野蛮的、违背人性的假设。相反,我觉得这可能与个人思维教育的方向是一致的,思想的历史发展很少是偶成的,充斥着落后而野蛮的运动。我希望自己的发言尽可能谦虚,符合自己逻辑学者的身份。逻辑学是人类思想的一个至为广阔的领域,而研究它的人只能从宏观上做一纵览,只有凭着最精熟的技能才能带来些微价值。但是,我毕竟只能表达自己的意见,而非转述他人的观点。以我个人拙见,偶成论最大的势力就是基督教的历史,从君士坦丁将基督教立为国教,再到爱尔兰建起修道院的时代,这之间过了大约500年。几乎可以肯定,最初使人们接受基督教的美与善的,是外部环境而非其他因素。当时的外部环境极其恶劣,社会被无情的贪婪与铁石心肠的人弄得土崩瓦解,罗马人让世界陷入了可怕的堕落。然而,也是那个同样的事实,而非其他外部环境,助长了人们对邪恶世界的怨恨。在朴素的《马可福音》中丝毫看不到对外物的诅咒。最起码,我在其中关于亵渎圣灵的言论中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丝毫没有谈到复仇。甚至在《以赛亚书》的结尾都没有。要知道,《以赛亚书》的最后一节可是“他们必出去观看那些违背我人的尸首,因为他们的虫是不死的,他们的火焰是不灭的”。但是,那种怨恨一点一点地增加,直到《新约》的最后一篇,在作者笔下,基督总是在说自己要来拯救世界,神秘的计划要毁灭一切人类(除了微不足道的14000人),把他们投入硫黄里,令他们受痛苦的烟往上冒,直到永永远远,然后转过身来说,“以后再没有咒诅”。说这种话时的笑容是麻木的假笑还是恶魔般的笑容呢?我希望自己能够相信约翰并没有描写这个笑容。但就是他的“福音”讲述了“使死者复活来继续受苦”——也就是说,让他们醒过来,好继续受折磨——但是,无论如何,《启示录》都是一部非常古老的作品。人们能够明白,早期的基督徒就像人们用尽全力试图攀爬一个陡峭倾斜的湿滑土坡。他们生活中最深刻、最真实、使得心灵和头脑有了生气的元素是博爱。但是,在违反自己意志的情况下,他们一点点、一步步滑向偏狭,人们对此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这种偏狭不知不觉地增长,直到大约公元330年,圣马可纯洁正直的光辉精神被大大地玷污,以至于优西比乌(相当于今天的贾里德·斯帕克斯)在《教会史》的序言中宣布自己的意图是夸大每一件可以为教会带来荣耀的事,并且压制任何可能玷污教会的事情。拉克坦提乌斯与优西比乌大约同时代,是拉丁语区的人物,他做得更加过分。于是黑暗越发黑暗,直到那个世纪末之前,伟大的亚历山大图书馆被西奥菲勒斯摧毁[70];直到两个世纪后,大格里高利烧毁了伟大的罗马图书馆,宣称“无知是虔诚之母”,(这正如压迫和不公正是灵性之母的道理一样);直到今天,对教会状况的清醒描述仍被一些不太友好的报纸评论为“不宜发表”。运用上述测试显示,这场运动完全是偶成的。另一个规模小一些但迅猛程度远胜于此的类似事件是法国大革命,研究它的文献能装满一整个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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