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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假警报,抑制战或逃反应

2021年1月16日  来源:大脑整理术 作者:[美]约翰·B.雅顿 提供人:kengpo70......

焦虑与恐惧有非常大的关系。简就是害怕让自己蒙羞并且被他人嘲笑。如果你感到非常恐惧,你就拉响了警报,焦虑随之而来,比如呼吸短促、心跳加速、忧心忡忡。当警报解除,而且明显没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时,你可以说事后看来那是一个假警报。有效地处理焦虑问题需要你关闭假警报或者使之不被拉响。

听我讲授关于焦虑课程的人经常说,当他们清楚地了解自己的大脑正在想什么时,他们对控制自己的焦虑情绪就更有信心,关于有什么坏事情将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不合理猜测也被一扫而空。通过了解焦虑在你的大脑中是如何被引发的,你可以掌控你的焦虑。

下面让我们从恐惧的中心——杏仁核说起。从理论上讲,你的杏仁核和眶额皮层之间维持着和谐的关系。对许多人来说,这种健康的关系基于幼年时充满爱和抚育的亲子关系,并且贯穿人的一生。在我讲解关于焦虑的课程中,我解释了抑制杏仁核的重要意义。

除了确定任何一次经历的情绪基调外,杏仁核也能起到应急开关的作用,遇到假警报它被激活,遇到真警报它也被激活。这可能是由杏仁核和眶额皮层之间的关系造成的。当杏仁核过于活跃时,它能抑制住眶额皮层。然而,眶额皮层也能抑制杏仁核。我使用“抑制”而不是“关闭”来形容,是因为杏仁核是必不可少的。它的作用是使个体产生情绪反应,而不仅仅是害怕。你不要试图抑制它,相反,你要让它为你所用。

激活杏仁核的基本途径有两种:慢速通路和快速通路。慢速通路要穿过皮层,这意味着在你感到害怕之前你还能进行思考。这样做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你能提醒自己这没什么可怕的,坏处是你会对一些事情产生非理性恐惧。

激活杏仁核的快速通路能够促使你的交感神经系统行动起来,可能会同时或分别引起焦虑和恐惧。你的皮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你的杏仁核就会拉响警报。这意味着,在你思考什么事情导致你产生焦虑之前,你已经感到焦虑了。几分之一秒内,杏仁核就可以使去甲肾上腺素在你的整个交感神经系统中激发出电脉冲,以此激活你的肾上腺。这些腺体会向你的血液中释放肾上腺素,使得你的系统发生波动,造成呼吸加快、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这就是“战或逃反应”。

“战或逃反应”在野生环境中非常有用。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有这种自救能力。整个过程是从“愣住”开始的。你晚上驾车行驶在乡村道路上,看到一只鹿站在路上,瞪着眼看着你那辆快速驶近的汽车。这种情况下,鹿并不是吓傻了,它只是在做动物们已经做了几百万年的事——保全生命。当它们听到潜伏的捕食者靠近的声音时,它们会站住不动,以便有时间在捕食者还没看清它们之前先看清捕食者。因为许多捕食者会寻找移动的物体,而突然站住不动是迅速隐藏自己的好办法。一旦动物看清了捕食者所处的位置,它就会继续“战或逃反应”的下一步骤。当鹿站住不动时,它其实是在准备行动。尽管在我们看来鹿没做什么,但实际上,它的身体正紧绷着准备战斗或者逃跑。

正如鹿的反应一样,肾上腺素可以加快心率和呼吸频率,从而为肌肉输送更多的氧气,为身体的行动做好准备。肾上腺素与肌梭结合在一起,强化了静息张力,使肌肉能够迅速做出反应。如果身体受伤,皮肤里的血管会收缩以避免流血,而且你的消化系统会停止工作以储存能量。唾液不再流出,嘴变干,膀胱的肌肉松弛下来,不再浪费葡萄糖。

它们发挥作用的先后次序简略描述如下:杏仁核给下丘脑发出信号,下丘脑负责许多新陈代谢过程并涉及自主神经系统,它又给脑垂体发出信号,脑垂体又给肾上腺发出信号,释放肾上腺素和皮质醇。这个链条被称作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

从神经化学的角度讲,杏仁核内的去甲肾上腺素与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因子一起被传递至下丘脑,下丘脑给脑垂体发出信号,然后脑垂体通过血液给肾上腺发送一个慢速信息,告诉其分泌皮质醇以应对紧张的情绪,皮质醇是一种比肾上腺素更能让你保持长久兴奋的应激激素。在短时间内,皮质醇增强了多巴胺的功效,多巴胺可使你保持警觉和活跃。然而,若皮质醇活跃的时间太久,它就会对大脑和身体产生负面影响。如果皮质醇分泌过多且持续时间很长,多巴胺就会耗尽,你就会感到很难受。

然而在短时间内,皮质醇的确很有用。如果你产生应激反应,或者在经历了一次快速逃生或战斗之后存在延续反应,你的身体就需要制造燃料(葡萄糖)。肾上腺素立即促进糖原和脂肪酸的分解,但如果应激反应持续时间较长,皮质醇就会取而代之。它是通过血液传递作用的,所以它的效果比肾上腺素要慢一些。

与肾上腺素相比,皮质醇的工作更有系统性。它会促使肝脏在血液中制造更多可用的葡萄糖,同时阻止非必要器官和组织产生胰岛素受体,那样你就可以得到克服恐惧需要的所有葡萄糖。皮质醇可以长期控制胰岛素抵抗的过程,胰岛素抵抗可为大脑供应一定浓度的葡萄糖。然而,你不会一直拥有大量的葡萄糖,所以皮质醇要为储存能量而工作。它将蛋白质转化成糖原,并且储存脂肪。如果应激反应是长期的,增加的身体脂肪就会积存在腹部。如果你的上腹部逐渐突起,这可能是由于皮质醇正在努力地储存能量。很不幸,脂肪的这种储存方式不是你想要的,最好通过运动消耗掉这种能量。

由于长期的应激反应和高浓度的皮质醇,大脑的几个部分受到了冲击,特别是海马体。海马体中有许多皮质醇受体,通常情况下,这会减少皮质醇的产生。在这一点上,它非常像一个自动调温器。然而,如果皮质醇过多或者持续时间过长,海马体受体自身就会关闭,紧接着会萎缩,你的记忆力也会随之减退。

不幸的是,杏仁核中发生了相反的过程,它将变得非常敏感,而不是持续萎缩。由于皮质醇的增加,杏仁核实际上变得更加敏感。从进化论的观点来看,这是有意义的。因为如果我们的祖先受到了威胁,比如遇到危险的食肉动物,那么他们需要非常警觉,并且不再考虑其他事情。

因为杏仁核变得非常敏感,所以长期的应激反应会让你变得更加神经质、更加焦虑。正因为如此,一个经历过战争、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老兵在听到烟花爆竹的巨响后会趴到地上,并护住头部。他还来不及思考这件事情时,爆竹声已使他想起了简易爆炸装置的爆炸声和枪击声,于是他的杏仁核引发了“战或逃的反应”,但这是一个假警报。

如果你经历过严重的创伤或长时间的应激反应,海马体和杏仁核的关系就开始从之前的和谐状态变得更偏向于杏仁核。这是因为当杏仁核活跃起来的时候,海马体会受到多余的皮质醇和谷氨酸的攻击。皮质醇和谷氨酸采取行动,使杏仁核兴奋起来,而且杏仁核越兴奋,它就越容易被激发。

由于海马体为你的记忆提供了情境,你所具备的全面公正地看待应激性事件的能力就受到了影响。与此相反,杏仁核是一个多面手。当它兴奋起来的时候,它不会在乎情境,任何分贝很大的噪声都会引起“战或逃反应”。

就像皮质醇长期过量的存在对海马体具有破坏作用一样,兴奋性神经递质谷氨酸的过剩也会起到同样的作用。最初,皮质醇通过在海马体中增加谷氨酸的传递来激励长时程增强的产生,这就具有了进化意义,因为当我们的祖先对某件事情感到有压力时,比如靠近狮子巢穴等特别危险的区域,他们一定会记住它。然而,在现代社会中,这种趋势将我们禁锢到一种僵化或者稳固的状态之中。你不可能忘记让你感到有压力的事情,并且谷氨酸的增加会强化你的记忆。

乐极生悲。正如过多的皮质醇有破坏作用一样,过多的谷氨酸会损害海马体,因为钙离子为抢夺电子会进入细胞,从而产生自由基。如果你的神经系统中缺乏足够的抗氧化物,自由基就会乱窜,在细胞壁上穿出孔洞,使细胞破裂,并且可能会杀死它们。伸向另一个神经元的突起叫作树突,它可能会接收收集到的信息。这时树突会开始萎缩,退回到细胞体内,思想和情绪就会变得更僵化和简单。因此,你的决定可能带来破坏性影响而不是建设性影响。

幸运的是,在假警报造成破坏之前我们还是有办法关闭它们的。纽约大学的约瑟夫·勒杜克斯进行的开创性研究倡导了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可以达到上述目的。勒杜克斯已经证明杏仁核的中央核区域参与了害怕和焦虑引发的滚雪球效应。中央核连接着无威胁刺激和可能的威胁刺激,这就是你能将一座桥与死亡联系起来,或者将一个陌生人与不友善联系起来的原因。

然而,杏仁核还有另外一部分能够避开中央核,这部分被称为终纹床核,它提供了一条行动路径。通过采取行动,你可以让终纹床核活跃起来,并且远离中央核及其在无威胁刺激和正常刺激之间的不适当连接。

通过采取行动,你可以使左额叶活跃起来,从而减轻杏仁核的过度反应。右额叶的过度活跃可能让人们患上焦虑症。左额叶具有行动倾向,而右额叶具有被动和退缩倾向。此外,左额叶增进的是积极的情绪,而右额叶增进的是消极的情绪。

如此一来,你的大脑就拥有了关闭“战或逃反应”和假警报的能力。左前额叶皮层和海马体共同抑制杏仁核,并且断开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之间的连接。采取行动和做些有建设性的事情能够打消被压垮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由右额叶的过度反应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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