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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实原则

2020年6月22日  来源:原则 作者:[美]瑞·达利欧 提供人:jiaoqiao57......

发现通胀挂钩债券

在这段时间,我与戴维·怀特吃过一次饭,他掌管着洛克菲勒基金会的钱。戴维问我我会怎么管理该基金会的投资组合,从而创造比美国通胀率高5%的回报。我答道,杠杆化的外国通胀挂钩债券,加上与美元对冲的该国货币,这样的投资组合应该能实现这个效果。(必须是外国债券,因为当时美国没有通胀挂钩债券,而且它需要与美元对冲以便消除汇率风险。)

后来在回想这件事时,我意识到我们可以创造一种全新的、极为不同的资产类别,于是我和丹·伯恩斯坦开始更深入地研究这样一种资产组合。根据我们的分析,这种全新的资产类别的效果会比我们预想的更好。事实上,其效果将是独特的,因为我们可以通过设计,使其拥有与股权投资相同但风险更低的预期回报率,并长期与债券和股权投资保持负相关性。我们向客户展示了这一研究成果,他们很喜欢。不久之后,我们就成为第一家全球性的通胀挂钩债券管理者。1996年,美国财政部副部长拉里·萨默斯开始考虑美国是否应该发行本国的通胀挂钩债券,而由于只有我们管理着这种债券的资产组合,他把我们作为专家召去咨询。

于是我和丹前往华盛顿会见萨默斯和其他财政部官员,以及很多著名华尔街企业的代表。我们迟到了(准时不是我的长项),通往财政部大会议室的门紧关着。我不愿让这阻挡我,于是我一直敲门,直到有人开了门。那是一个大房间,中间有一张桌子,旁边是媒体旁听席。桌子旁的空位只剩一个了,上面摆着丹的名牌。只允许派一个代表,我们曾商定由丹担任,因为他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我忘了这茬,而是走到媒体席上抓起一把椅子,搬到丹旁边,也坐在了桌子旁。丹形容说,这场会议大体与我们在20世纪90年代遇到的情况一样:我们必须奋力搏杀,争取机会。拉里·萨默斯后来说,他从我们这儿得到的建议,对于构建这个市场是最重要的。当财政部后来引入这种债券时,他们遵循了我们建议的结构。

发现“风险平价”

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我有了足够的钱为我的家庭设立一个信托,所以我开始思考,为了将财富传承给多代人,最好的资产配置组合应当是什么样子。在我做投资者的岁月里,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经济与市场环境,以及财富被创造和毁灭的各种途径。我知道什么能带来资产收益,但我也知道不管持有什么类型的资产,总有一天它会失去大部分价值。这些资产包括现金,现金是长期投资产品里最差的一种,因为它会因通胀和税收因素而不断贬值。我还明白,想要预见导致这些损失的波动是很难的。我毕生都在做这件事,也和其他人一样估错市场。当我不在时,我不敢保证其他人能把预估做好。通胀不停涨落,兴衰不断交替,找到在所有经济环境里都做得好的投资者就像大海捞针,即使找到了,他们也不是不老之身,所以这不是可行的办法。我不希望等我死后,我创造的、用来保护家人的财富尽付东流。这意味着,我必须创造一种能在所有经济环境中表现良好的资产组合。

我知道经济环境的哪种变化能引起资产类别的变化,我也知道这些相关关系在几百年里基本保持不变。只有两个重大因素需要担忧:增长率和通胀率。这两者可以升也可以降,所以我发现,如果找到4种不同的投资策略,每一种适用于一个特定环境(增长率上升加通胀率上升,增长率上升加通胀率下降,以此类推),我就能创造一种资产配置组合,它足够均衡,可以在长期里表现良好,同时又不会遭受不可接受的损失。因为投资策略总是保持不变,所以几乎任何人都能使用。于是,在鲍勃和丹的帮助下,我创造了一种资产配置组合,在以后的100多年的时间里,我都可以放心地把我的信托资金投入其中。我称其为“全天候资产组合”,因为它适用于所有环境。

1996—2003年,我是投资于该组合的唯一“客户”,因为我们没有把它当作一种产品出售。但在2003年,一个老客户,威瑞森无线通信的养老基金主管告诉我们,他正在寻找一种适用于所有环境的投资方法。在威瑞森投资这个组合以后,其他客户接踵而来,12年之后,我们已经管理着近800亿美元的资金。这是另一个重塑全行业的新概念。看到它的成功之后,其他投资管理者也纷纷推出了自己版本的投资组合。现在这种模式统称为“风险平价”投资。

继续做一个出色的精品店,还是发展成一个大机构

随着我们的员工和企业文化创造了这些重塑全行业的投资产品,桥水真正地起飞了。截至2000年,我们管理的资金超过了320亿美元,是我们5年之前管理资金的近8倍。人员数量翻了一番,于是我们搬出了位于商场区的办公室,搬进了一个更大的办公场所,位于索格塔克河畔的一个自然保护区里。尽管我们持续发展,但并不是一切都是一帆风顺的。在拓展这个企业的同时管理投资,我需要同时做两份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培养两种不同类型的技巧,同时还要做个好父亲、好丈夫、好朋友。这些角色提出的要求不断变化,所以我需要的技术和能力也在变化。

多数人以为,发展一家大型企业伴随的挑战,大于发展较小企业伴随的挑战。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从一个5人组织发展为60人的组织,从一个60人的组织发展为700人的组织,从一个700人的组织发展为1 500人的组织,挑战性是一样的。回头来看,我不能说在我们经历的任何阶段,挑战的困难程度有过变化。它们只是性质不同。例如,当我一个人时,我的挑战是几乎一切都要亲力亲为;当我学到更多东西、赚到足够的钱聘请其他人时,我的挑战是管理他们。类似地,与市场和经济波动博弈的挑战也是不断变化的。我原来没想到但现在很清楚的是,尽管一个人会越做越好,但如果他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难度并不会降低,比如一个奥运会选手会发现,他面对的运动难度和一个新手面对的一样大。

不久之后我们就面临着另一个重要抉择:我们要成为什么样的企业?我们应该继续扩大规模,还是停留于现有的规模水平?

到2003年,我已经认定,我们需要把桥水发展成一家真正的大机构,而不是继续做一个精品店规模的投资管理机构。这么做将在许多方面让我们变得更好:更好的科技,更好的安全掌控,更丰富的人才资源——这些都将让我们变得更稳定、更持久。这意味着聘用更多技术、基础设施等领域的人员,以及更多的HR(人力资源)和IT(信息技术)部门的员工来培训和支持新员工。

吉赛尔强烈主张我们不应该扩大。她认为引入大量新人将威胁我们的企业文化,同时我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招聘、培训、管理他们,这将冲淡我们的工作重点。尽管我赞同她的观点,但我不想安于现状,不尽力突破。我对待这个分岔路口情境的方式和对待其他类似情境一样:我们能不能鱼和熊掌兼得,只不过是对我们创造力和性格的检验。例如,我可以设想各种方式,利用技术帮助我们招聘大部分所需的新员工。在慎重权衡了这些问题之后,我们决定扩大。

充实原则

自鲍勃、吉赛尔和丹在20世纪90年代将那份“瑞的反馈备忘录”提交给我以来,我就像记下我的投资原则一样,更清晰地记下并分享我的工作原则。最开始的方式是和全公司分享我总结的哲学语句和邮件。接着,每当发生什么新情况需要我做出决策时,我就思考一下我做出该决策的标准,然后将其作为一项原则写下来,这样大家就能看到具体情况、我对待这些情况的原则,以及我的行动之间的联系。于是我们开始越来越多地把所有事情都看作“类似情境的重现”,例如聘用、解雇、确定薪酬、对待不诚实行为等,而这些情境有着各自的应对原则。通过把原则明确地写下来,我就能让大家一起思考、改进并遵守原则,从而培养一种创意择优的做法。

原则的数量最开始很少,后来逐渐增多。到21世纪最初10年的中期,桥水开始快速扩大,迎来了许多新的管理者,他们努力了解和适应我们独特的企业文化,并越来越多地向我请教。还有一些桥水以外的人开始问我,他们如何创建自己的创意择优。于是在2006年,我草拟了一张列表,列出了约60条“工作原则”,将其分发给桥水的管理者们,以便他们自己评估、讨论和理解这些原则。我在开头的备忘录里写道:“这是一个草稿,但我写出来是为了让大家提建议。”

由此开启了一段持续改进的过程,我们遇到了很多新情况,从中总结出应对原则,然后和桥水的其他领导者、管理者一起制定这些原则。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遇到了在管理企业的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几乎任何事情,也总结出了几百条几乎覆盖一切的原则。就像我们的投资原则一样,这些原则成为某种“决策库”。你将在“工作原则”中看到的内容就是以这些原则为基础的。

但只编写和教大家学会我们的原则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遵循。随着桥水变得越来越大,遵循原则的方式也在不断演进。在桥水发展的早期,所有人都互相认识,所以极度透明很容易实现:大家可以随意参加各种会议,不拘礼节地彼此沟通。但随着我们不断扩大,这在事实上变得不可能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问题。如果大家不能了解一切,怎么能有成效地落实创意择优呢?没有了透明性,人们会曲解各种事情,使之符合自身利益,有时甚至会秘密地这样做。问题将会被隐藏,而不是被摆上桌面、得到解决。想要拥有真正的创意择优,就必须透明,以便人们自己找到真相。

为了确保这一点,我要求对几乎所有的会议都录音,让所有人都能了解会议内容,只有极少数的例外,比如会议讨论内容是个人健康等私密问题,或者是关于某笔交易、某项决策规则的独家信息。最初,我把未经剪辑的管理层会议录音发给全公司,但这对职员的时间来说是个沉重的压力。所以我后来组建了一个小团队剪辑录音,集中选出最重要的片段,而且我们逐步增加问题,从而制作可用于培训的“虚拟现实”案例研究。[3]这些录音带逐渐成为针对新员工的“新兵训练营”的一部分,也是一扇窗口,透过它人们可以看到层出不穷的新情况,以及相关的应对原则。

基于如此的开放性,我们可以就各自的行为及其理由展开一些非常坦率的讨论,通过讨论,我们能加深对彼此不同思维方式的理解。这能展示大家五花八门的思维方式,对所有人都很有启发。至少,现在我能够更好地理解曾经把我气得半死的那个人了。而且我认识到,如果管理者不知道员工不同的思维方式,他就不知道员工将如何处理不同的情况,这就像一个工程领队不知道他的设备将如何工作一样。在这一深刻认识的引导下,我们开始探索如何通过心理测试了解人们不同的思维方式。

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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