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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现实

2020年6月23日  来源:人类思维的自然史:从人猿到社会人的心智进化之路 作者:(美)迈克尔·托马塞洛 提供人:paoji68......

在极限情况下,有些文化习俗活动会变成成熟的制度。很显然,这个分界线是很模糊的,但是基础的先决条件是,这种文化实践不是个人的活动,而是有些合作的感觉,其中有很清晰的、互补的角色。但是,区分文化制度最关键的特征是,必须包含某类社会规范,其不仅能调节现存的活动,还能创造新的文化实体(规范不仅是管制型的,还必须是制定型的)。例如,一个群体可以通过简单的内部讨论,来决定接下来去哪里旅游、如何筑造防御设施等诸如此类的事情。但是如果很难做决定,或者在多个联盟之中混战,那么群体就必须制度化这一过程,使之成为某类管理委员会。创立这种委员会,会使一些正常个体拥有一些超常的地位和权力。那么委员会可能会任命一个领导者,并赋予其做这类超常事情的能力,如把个体从群体中驱逐出去。这时候,委员会和领导者就是文化的产物,群体赋予其权利和义务,也可以将其夺回,使委员会和领导者回归到普通人。制度中的角色很显然是中立于个体的,因为理论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扮演任何一种角色。

塞尔(Searle,1995)已经明确了这一过程是如何发挥作用的。首先,群体中的成员会达成某种共识,如都同意某人成为领导人。其次,必须存在某类象征性能力,以满足塞尔的著名公式——“只有在C情境中,X才能被当作Y”(只有在做群体决策时,X才能算作领导人)。与此相关的,应该有些实物的象征来以一种公开的方式造就一个新的地位,如皇冠、权杖、总统徽章等。事实上,制度的公开性意味着,每个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实,没人能够在如此明显的象征前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新的制度和行政官员会公开其新的权利和义务,而不是隐秘地进行。个体是不能在某个政府官员刚刚就职时,就忽略其身份地位而对其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的。类似地,正式的、书面的规定和法律认为:他们的公开性意味着,没有人能够以不知情为借口而摧毁他们。

拉克兹和托马塞洛(Rakoczy & Tomasello,2007)提出了一种简单的模型来理解文化制度,就是规则游戏(rule games)。当然,个体可以在跳棋盘上以任何他喜欢的方式,来移动任何一块像马一样的木头。但是如果一个人想玩国际象棋,那么他就必须知道这个像马一样的棋子被称为骑士,而且只能以特定的方式移动,其他棋子也必须以特定的方式移动;而如果要赢得比赛,必须使棋子摆成某种样子。这些棋子被规范或规则赋予了其自己的地位,而这些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玩它的人遵守这样的规则。因而,我们可以认为这种文化地位功能之所以会出现,是年幼的儿童一起假装了什么,如假装一个棍子是蛇。这样做就为创造新的地位提供了实际的基础,因为这种制定是社会性的,是与其游戏玩伴公开达成一致的(Wyman et al.,2009)。重要的是,尽管这种假装的能力是演化而来,但早期人类创造这种假装现实的方法,是通过模仿他人而来,而不是具有群体意识和集体性的现代人类文化所创造的这种规范性。

当前最重要的一点是,现代人类世界中存在社会或制度性事实。这些是关于世界客观存在的事实:贝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是美国的总统,我口袋里的钱是20欧元,一个人把对方将死了就可以赢得棋局的胜利。与此同时,这些事实是与观察者相对应的,也就是说,它们是由社会群体中的个体所创造的,因而也很容易被消除或终止(Searle,2005)。只有我们同意,奥巴马才会是总统;只有我们如此做,欧元才是法定货币;国际象棋的规则理论上是可以随时改变的。而社会事实最特别的是,它们既是客观上真实的,又是社会所创造的,也就是说,它们既是客观化的,又是物象化的。事实上,如果个体给5岁儿童一个客体,什么也不说,那么儿童很快会以自己的方式来玩这个东西,而且会和新的玩伴一起用这种方式来玩它,就像它本该如此一样,也正是所说的“一个人必须先做”“那么它就是这样了”(Goeckeritz et al.未出版手稿)。有了成人的教导和规范的强化,这里的“必须”就意味着这是客观现实了,而且独立于任何人的观点或者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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