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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的道路(4)

2020年7月11日  来源:政治动物——落后思维如何阻碍了明智决策 作者:[美]里克·申克曼 提供人:kangtao76......

4.

在本书的一开始我就说到,科学正在给予我们希望。你们可能在想我还没有向你们解释,在面对经常被快思考的本能驱使(快思考这种本能很有可能会误导我们)时,我们如何保持希望。尽管我们知道自己有多种本能,并且可以使用它们来排除一个不会激动人心的消息,但现在有这样一个例子,在我看来,也许能让你激动万分。科学家们最近发现了可以督促人们投票的方法。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个发现并有效利用。

正如我们所知道的,数百万美国人对选举并不抱有多大兴趣,因为选举过程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且跟他们的日常生活并无多大联系。他们的本能会告诉他们忽视公民责任。他们似乎对自己说:“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呢?”

但现在,我们知道有这样一种方法能让人们改变对选举的看法。几位科学家在2001年,也就是在那年的中期选举中,证实了这种方法的有效性。这几位科学家与政治学家詹姆斯·福勒(James Fowler)一起通过Facebook向61万名用户发送了消息。没错,是61万名用户,千真万确,这相当于法国的总人口数量。他们想要了解的是,是否能通过这样简单的信息,如“嗨,你好,投票很重要,去投票吧”,来鼓励他们投票。你现在就算知道这样的信息丝毫不起作用也绝不会感到惊讶,因为人们得到这样的信息基本会无视它们。第二个发现稍微让人感到激动,那就是Facebook上的朋友,即使仅限于网络上的朋友,也会对你有影响。如果你的一个朋友在他们的主页贴上了“已投”的标志,这不会让你有一丝的投票欲望。第三个发现才是最重要的。你亲密的朋友,就是那些你天天见到的、现实中的朋友,会对你的行为产生非常大的影响。在联系紧密的朋友圈中,你会感到来自同伴的压力。如果在一个人的主页上显示“已投”,就有三个他的亲密朋友会紧随其后。

通常情况下,社会学家将人们本能驱使的从众心理视为消极的,但它也有积极的效应。我们可以利用“不想掉队和质疑权威”的本能促进民主的发展。

从上述对Facebook的研究中,我们得知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消除冷漠。这样研究能够向我们展示的,就是如何改变人类行为。我们不用再猜,也不用依靠本能、实验或研究(年复一年地观察个体行为)。当然,这些方法都有其优点,即使简简单单地依靠本能也有其可取之处。毕竟,著名经济学家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理论也是基于本能,而不是生硬的大数据。而大数据研究正在形成一种新兴的、被称为社会物理学的领域,以求改变政府和企业激励人们的方式。

研究大数据的社会学家取得的一个重要发现,正是我们非常关心的,就是用一把钥匙能够打开人们的想象力。这不只是人们的智力,还有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人们能够用创新思维思考吗?雇用一位与爱因斯坦有着同等智力的员工,把他锁在房间里,让他自己一个人冥思苦想可能并没有什么用。无论这个人有多聪明,他都需要跟其他人接触,从而发挥他的潜能,因为从本质上来讲我们是社会动物。如果我们没有跟各类人接触,那么我们的思维会变得越来越局限。与各行各业的人接触,吸收他们的想法,使我们能够得以成长。无论你的多巴胺水平有多高,与人接触是激发创新力的魔法配方。这也是为什么文明与城市环境如此紧密相连。只有在城市里,人们才会与自己思考方式不同的人有所接触。

这是非常吸引人同时又预料不到的,它意味着本来是石器时代的优势(即一个人人相识的小群体)并不是纯粹的优势。生活在小群体中的人们,也许不会冷漠相待。比起我们,他们也许更能读懂领导者的想法,但他们在政治方面的进步可能会受到阻碍。就算石器时代的社区有自来水、街道、网络,你也不愿待在那里。因为我们需要不同人群的存在来促进我们的思考。

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亚历克斯·彭特兰(Alex Pentland)是社会物理学领域的领先学者。他说,大数据证实了社会进步是有捷径的。你想去提高城市人民的受教育水平?你想犯罪率更低?你想投资昂贵的学校或者招揽警察?也许你能、也许不能得到好的结果,但人民努力的方向应该是在社区开咖啡馆、餐厅、小吃摊,这样人们能够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进而创造出良好的社区环境。神奇的事情也会发生:人口密度会促进创新思维,降低犯罪率。

如果一座城市能将人们的生活区域和工作区域完美地结合起来,那么这座城市里的人便得以进步。反之,如果一座城市将人们的工作区域和生活区域相互隔离,他们所居住的地方也会因此恶化。这是来自大数据分析的有力论点,与政治息息相关。还记着尼克松的支持者如何为尼克松总统在“水门事件”的行为进行辩护的吗?他们无法改变思考方式。他们在1974年就钻进了死胡同。社会物理学家解释道,这些支持者由于缺少跟那些与他们有着不同思维方式的人接触,他们更不愿意接受新的观点。那么,什么是解决之道呢?如果你发现你自己一直与一些跟你想法差不多的人打交道,那么你要跳出这个圈子,开始跟那些有着不同想法的人接触。这些尼克松的支持者要做的就是与其他人多接触,但他们的本能是什么呢?他们的本能就是逃离这些以及有着不同想法的人。当尼克松总统图书馆馆长蒂莫西·纳夫塔利邀请约翰·迪安去演讲时,尼克松的支持者便开始摒弃、惩罚纳夫塔利。这些正是他们最不应该做的。

对2008年美国总统选举的深度分析能够让我们知道事情的原委。这种分析的目的在于发现人们如何形成他们的政治观点。我们的观点是个体理智分析的结果,还是社会团体对我们影响的结果?为了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社会学家用了9个月的时间观察寄宿学校学生的互动方式。电子监控设备会一直记录他们在哪里,他们跟谁讲话了,讲了多久。这些数据每隔5分钟就会录入电脑。最后,社会学家会得到几千兆的数据。这些数据记录了超过50万个小时的学生互动。这是之前从来没有的。那么,结果呢?结果显示,我们越是只与观点相似的人接触,我们的观点就会变得越极端。

这不是说我们对本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们喜欢跟想法相同的人一起出去逛街,但我们的想法也会变得越来越狭隘。这是人的本质所决定的,但我们需要与他人互帮互助,所以我们会选择扩大社交圈,会有意地接触那些跟我们有着不同想法的人,这样我们的视野也会自然而然地变得开阔。

如果我们只被本能所左右的话,便无法改变我们的思维。如果我们盯着一位散发魅力的政治家,被深深吸引的话,就像我的妈妈一样,那么对于这样的反应,我们自身是无能为力的。我们的感受是来自本能、无法控制的,但我们能改变自己的行为,这样做就会影响我们的感受,就像我们能够有意识地选择一起出游的伙伴。这也意味着,当通过社交媒体与别人沟通时,我们能够有意识地与那些跟我们想法不一致的人进行交流。为了能够促进社交多样性,社交媒体可以对主动与其他网络群体交流的用户给予奖励。现在有一款社交媒体应用软件,当人们注册后,如果他们与陌生人在现实中见面,比如星巴克,他们便可以得到一些勋章。与有着不同想法的人一起交往能够改变我们的思维,从而利用本能来帮助我们,而不是让本能伤害我们。

尼克松的支持者的朋友圈太窄了,所以我们也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小群体的成员都相互抱团了。他们总是自我防卫。他们群体的身份标志取决于一些相同的不满情绪,他们认为尼克松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是,他们这种身份标志也是有代价的,就是使他们的思想非常狭隘。值得吗?也许他们认为这个群体更重要,所以他们认为是值得的。毕竟团体能够给我们提供安全感,也可以成为力量的源泉。但我们为了群体而将自己的独立性舍弃时,这个群体也会变得非常弱。当我们愿意被群体挟持,将对群体的忠心置于真理之上时,民主也会因此受阻。

跟别人接触,不一定意味着思想开放,这也是我的亲身经历。我在瓦瑟学院求学时是尼克松的支持者。在我的朋友圈里,我就是一位孤独的尼克松支持者。朋友们越是逼我,我就越为尼克松辩护。或许如果有几个朋友能够跟我一样相信尼克松的清白,我也许会容易接受改变,但没有人能跟我分享我的疑惑,这也导致了我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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