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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绿的变色特性

2025年1月4日  来源:黑天鹅 作者: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 提供人:goulun70......

祖母绿的变色特性

不但过去是有误导性的,而且我们对过去事件的解释也存在很大的自由度。

回忆一下火鸡问题。你观察过去,然后得出关于未来的规律。根据过去预测未来的问题可能比我们已经讨论的问题还要严重,因为相同的过去的数据既可以证明一个理论,又可以同时证明完全相反的理论!如果你明天还活着,这可能意味着你更可能长生不老,或者你更接近死亡。两个结论依赖于完全相同的数据。如果你是一只被喂养了很长时间的火鸡,你可以要么天真地以为喂食证明你是安全的,或者聪明地知道它证明了你最后成为晚餐的危险。一个熟人过去对我的殷勤可能表明他真的喜欢我,并且他关心我是否愉快,也可能表明他企图有一天抢走我的饭碗。

所以,不但过去是有误导性的,而且我们对过去事件的解释也存在很大的自由度。

为了从技术层面证实这一点,在纸上画出一系列代表时间序列的点,就像第四章中显示前1000天情况的图4–1。假设你的高中老师让你延长这些点的序列。用线性模型,也就是用直尺,你只能画出一条直线,从过去到未来的一条单一直线。线性模型是唯一的,从一系列点中有且只有一条直线穿过,但情况可能更微妙。如果你不将自己限制在直线中,你会发现许多曲线都能把这些点连起来。如果你用线性方式解释过去,你只能朝一个趋势继续,但未来对过去的偏离有无数种可能。

一系列似乎处于增长的菌群数量(或者销售量,或者任何在一段时间内观察的变量,比如第四章火鸡喂食的总次数)。

图11–3

很容易确定趋势,有且只有一个线性模型不符合数据。你能够预测未来的连续变化。

图11–4

从更大的范围看,嘿,别的模型也可以。

图11–5

真正的“产生过程”非常简单,但与线性模型完全无关!有些部分看起来是线性的,于是我们被线性模型愚弄了。

图11–6

这就是哲学家纳尔逊·古德曼(Nelson Goodman)所说的归纳之谜:我们画出一条直线,只是因为我们手边有一把直尺;一个数字在过去1000天都在增长,使你更相信它会继续增长。但如果你头脑中有非线性模型,它可能意味着数字会在第1 001天下降。

假设你观察一颗祖母绿。它在昨天和前天都是绿色的,今天也是绿色的,通常这会证明它的“绿色”特性:我们能够假设这颗祖母绿在明天是绿色的。但对戈德曼来讲,祖母绿过去的颜色同样能够证明它的变色特性。什么是变色特性?祖母绿的变色特性就是到某个特定的日子之前,比如2006年12月31日之前,一直是绿色,之后是蓝色。

归纳之谜是叙述谬误的另一个版本——对于你所看到的东西存在无穷种“解释”。戈德曼的归纳之谜的重要之处在于:如果不存在对所看到事物的唯一“一般化”解释,无法对未知进行唯一的推断,那么你该怎么做?显然,回答是你应该使用“正常思维”,但你的正常思维对于某些极端斯坦的变量来说可能发展得不太好。

了不起的预想机器

读者有权怀疑:为什么我们还要计划呢?有人计划是为了赚钱,有人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但我们也会在没有这类动机的时候自发地这么做。

为什么?答案与人类的本性有关。计划可能来自使我们成为人类的东西,比如意识。

我们需要预测未来,这一定有某种进化上的意义,我将对此作简短概括,鉴于它可能是一种不错的备选解释(但也只是一种不错的猜测而已),并且与进化有关,所以我会十分谨慎。

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提出的观点如下:大脑最强大的功能是什么?正是提出对未来的猜想并进行反事实思考的功能,比如,“假如我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他就会立即还击我一拳,或者打电话给他在纽约的律师”。这样做的一个好处是能够让我们的猜想替我们去死。被正确使用并且仅停留在大脑内部时,这种预测能力使我们不必马上作出第一顺序的自然选择,不像那些原始的生物一样在死亡面前非常脆弱,只能等待基因库得到最佳自然选择,从而提高自身的生存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讲,预测使我们能够欺骗进化:作为一系列预测和反事实的情景,进化正在我们的头脑中发生。

即使这种在头脑中演练猜测的能力使我们不受进化法则的约束,它本身却是进化的产物,就好像进化延长了约束我们的链条,而其他动物却立即受到环境加给它们的约束。丹尼特认为,大脑是“预想机器”,思维和意识是人类的新兴特性,对我们的加速发展大有必要。

我们为什么要听专家发表言论和预测?一种可能的解释是社会需要专业化,尤其是知识的分工。你不会在遇到重大健康问题时立即去读医学院,咨询一个已经读过医学院的人会更省事(显然也更安全)。医生们会听汽车修理师的(不是在健康问题上,而是在他们的车出问题时),反之亦然,汽车修理师也会听医生的。我们天生喜欢听专家的,即使在可能不存在专家的领域。

[35 ] 创造主义者与进化主义者(我不是他们的一员)之间的大部分争论为:创造主义者认为世界起源自某种设计,而进化主义者认为世界是毫无目的的过程导致的随机变化的结果。人们很难认为计算机或汽车是毫无目的的过程的结果。而实际上它们是的。

[36 ] 回忆一下第四章,伽扎里是怎样通过书名与阿威罗伊进行论战的。或许有一天我会有幸读到一本驳斥本书观点的书——《白天鹅》。

[37 ] 这类言论并不稀奇。例如,按照物理学家艾尔伯特·迈克尔逊(Albert Michelson)在临近19世纪末时的想象,自然科学余下的发现将只不过是把已有的发现精确几个小数点而已。

[38 ] 还有更多我没有在此费力讨论的局限性。我甚至没有提到人们称为NP完全性的一系列不可计算性问题。

[39 ] 这种观点在历史上以不同的名目不时出现。阿尔弗雷德·诺斯·怀特黑德称之为“错误具体化的谬误”,也就是说对一个物理客体运用错误的描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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