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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烟流行潮中的附着力因素

2018年6月9日  来源:引爆点 作者:马尔科姆·格拉锥威尔 提供人:abc9998......
摘要:要把“传染性”与“附着性”这两个概念区分开来,青少年吸烟习惯的养成取决于他或她是否曾与某位推销员接触过,是否从推销员那儿获得了做出违规行为的许可,对个人来说,吸烟有多大的附着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或她对尼古丁的第一次反应。不同血统的人对尼古丁的抵抗力是不同的。

吸烟流行潮中的附着力因素

然而青少年吸烟泛滥不只是证明了个别人物法则,它也很好地证明了附着力因素法则。毕竟,许多青少年为了与同龄人交流而尝试香烟的事实,就其本身而言,并不那么可怕。问题是上述那些年轻人中的大部分人直到吸烟成瘾,才停止尝试香烟,正是这个事实使吸烟成了大众健康的头号敌人。吸烟的经历是如此的难忘和富有影响力,以至于有些人无法停止吸烟,这样养成的吸烟习惯就具有附着力。

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把“传染性”与“附着性”这两个概念区分开来,因为它们有着极为不同的模式,暗示着极为不同的对策。洛伊丝-韦斯伯格是一个具有传染性的人。她认识许多人,属于许多团体,她能同时以1000种不同的方式来传播一则信息或某种观点。另一方面,莱斯特-旺德曼和《蓝狗线索》的制作者是附着力方面的专家,他们在制造令人难忘并能改变人们行为的信息方面具有天分。传染性在很大程度上是信息传播者的作用之一,而附着力从根本上说是信息本身所拥有的特性。

吸烟也不例外。青少年吸烟习惯的养成取决于他或她是否曾与某位推销员接触过,是否从推销员那儿获得了做出违规行为的许可。但是青少年是否会吸烟成瘾,则取决于一套完全不同的标准,例如,在密歇根大学最近的一项调查中,一大批人被问及他们第一次吸烟的感受。该项目调查员之一奥维德-普马利奥说:“我们发现,几乎每个人第一次品尝烟草时感觉都不好。但能够吸引未来烟民,并把他们与那些此后不再接触香烟者区分开来的,却是未来烟民从体验中获得的一点总体快乐,比如: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和酒醉般的偷悦感。”下面的数字是惊人的:在那些曾试过几次便从此不再碰烟的人中,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觉得从第一次吸烟中得到了某种愉快的“兴奋感”;在那些吸过但已绎戒烟的人中,约有三分之一的人获得过愉悦的眩晕感;在那些烟瘾小的吸烟者中,约有一半人对第一次吸烟感觉良好;而在那些烟瘾大的吸烟者中,有78%的人刚抽几口烟就获得了舒适的眩晕感。对个人来说,吸烟有多大的附着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或她对尼古丁的第一次反应。

在不断升温的有关吸烟的论战中,我们常忽略了关键问题,例如,烟草工业多年来因为否认尼古丁会使人上瘾而备受公众嘲弄。当然,他们的立场是荒谬的。但是反对吸烟者所持的反对观点,即尼古丁像个致命的监工一样奴役着所有接触它的人,也是同等荒谬的。在所有尝试吸烟的青少年中,只有约三分之一的人继续定期吸烟。尼古丁也许极易上瘾,但它只对某些人、在某些时候有效。更重要的一点是,甚至在那些定期吸烟的人中,他们对吸烟的依赖性大小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吸烟问题专家曾经认为,在所有烟民中有90%-95%的人定期吸烟。但几年后,联邦政府的全国健康调查对吸烟提出了更详细的问题,由此调查者十分震惊地发现,五分之一的吸烟者并不是每天都吸烟。也就是说,有数百万美国人虽然定期吸烟但并未上瘾,对他们来说,吸烟具有传染性,而没有附着力。在过去几年中,这些绰号为“奇普斯”(Chippers)的人已被专门研究过,其中匹兹堡大学的心理学家索尔-谢夫曼对此做了大量的研究,谢夫曼对“奇普斯”的定义是:一天吸烟不超过五根但一周至少抽四天烟的人。谢夫曼写道:奇普斯每天的吸烟情况都不同,常有一整天不吸烟的情况出现。奇普斯们自己认为,保持这种随意停烟的行为并不难,而且几乎不会因停烟而感到不适……不像那些定期吸烟者,他们早上一醒来就需要立即补充昨晚已消耗掉的尼古丁,奇普斯要好几小时后才吸一天中的第一支烟。简言之,每一项研究数据都表明奇普斯并未对尼古丁上瘾,他们吸烟不是为了要缓解不适或避免不适。

谢夫曼把奇普斯与社交饮酒者列为同类人,他们都是能够控制自己习惯的人。他认为:这些烟民中大部分人从来烟就不大,我认为他们是逐步发展成这样的。每个烟民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内都只是个奇普斯。但渐漸地,对烟越来越依賴。当我们在搜集有关早期吸烟情况的材料时,发现奇普斯刚开始看起来似乎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在于,一段时间之后,有的人烟瘾开始变大,而奇普斯却还是原样。

那么是什么因素把奇普斯与烟鬼区分开来的呢?可能是基因。例如,科罗拉多大学的阿伦-柯林斯在最近的一项实验中,给几组不同血统的老鼠注射尼古丁,并逐渐加大剂量,当尼古丁在老鼠体内多到使其中毒的程度时(尼古丁实际上是种毒素),老鼠会突然发病:它的尾巴变得僵直,开始在笼子里疯狂乱窜,头开始抽搐,最后突然翻身仰面倒地。柯林斯想要证明不同血统的老鼠对尼古丁的抵抗力不同,结果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血统中抗尼古丁能力最强的老鼠发病前承受的尼古丁量,是抵抗力最弱的两到三倍。“这与酒精的情况是相同的,”柯林斯说道。随后他把不同血统的老鼠都关在一个笼子里,笼子里放两个饮水瓶,一瓶是糖精溶液,另一瓶盛着混有尼古丁的糖精溶液。这次他想看看不同血统中基因的抗尼古丁能力与老鼠自愿摄入尼古丁的数量是否有联系,结果再一次证明了他的猜测。实际上,二者之间有着几乎完美的联系。老鼠对尼古丁的基因抵抗力越强,它饮用的含有尼古丁的水就越多。柯林斯认为老鼠的大脑中有控制尼古丁发挥作用的基因,它控制着毒素的释放速度,控制着尼古丁给老鼠带去的愉悦程度和眩晕感觉。某些老鼠血统中的基因能够很好地控制尼古丁并从中提取出最大限度的快感,而有些基因则把尼古丁当做毒药对付。

显然,人类不同于老鼠,点燃一支万宝路香烟也不同于在笼子中从瓶子里喝含有尼古丁的水。但是,尽管我们大脑的活动与老鼠的大脑相似之处很少,这些研究成果仍可与普马里奥的研究成果相媲美。那些没有从第一支烟中获得快感而且觉得整个经历如此糟糕而不再吸烟的人,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对尼古丁过于敏感,即使对最小的剂量也无法应付。奇普斯可能拥有从尼古丁中获得快感的基因,但不具有应付大剂量尼古丁的基因,而烟瘾大的人其基因则有可能同时做到上述两点。

这并不是说,一个人的吸烟量完全取决于基因。例如,由于人们认为尼古丁可以缓解无聊情绪和压力,因此,处在无聊和压力状态下的人比处于正常状态下的人更容易吸烟。我们很容易发现吸烟的附着性与传染性的成因是完全不同的,但如果我们要找到吸烟之战中的引爆点,那么我们就需要判断出在这场吸烟流行潮中哪一方面更值得我们攻击。我们是否应该通过阻止推销员传播吸烟病毒的方式,来尝试缩小吸烟的传染范围呢?还是应该想办法把所有的吸烟者变成奇普斯,以此来减少吸烟的附着性呢?

尼古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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