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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性”的理性选择(2)

2020年7月15日  来源:卧底经济学 作者:[英]蒂姆·哈福德 提供人:frame99......

读者们,你们也许会问我:“这些事情与经济学家们有什么关系?”

目前,一个新学派的经济学家们对性、犯罪、赌博、战争、婚姻、贫民窟、种族主义、政治以及人类一百万年的历史有了新的发现。这些经济学家们采用理性行为假设的方法来解释所有这些微妙而复杂的课题中最重要的部分。我这样说,绝非要诋毁心理学、历史学、社会学以及其他一切学科在我们探索认识世界过程中的作用与贡献。只是既然我们不能把所有这些原则原理同时应用起来,我们就必须有所简化。经济学家们希望他们提供的简化世界的方法在使人们对世界的看法更深刻的同时尽量避免负面效应。可是,读者们,你们凭什么相信经济学家的方法?你们为什么要听我讲这个方法?

最主要的一点,因为这个方法实用:“理性人”假设引导我们得出一些关于世界运行原理的清晰可靠的理论。它能够帮助我们对付那些看似棘手的问题(比如市中心平民区的贫困问题),剥掉其层层纷繁复杂令人望而生畏的外衣,带领我们找到可行的解决办法。例如,某地区的犯罪率高,理性选择理论则认为在该地区犯罪一定有利可图,我们需要做的则是增加犯罪成本,或降低犯罪收益。再如,市中心平民区的青少年都没有文凭,对此,理性选择理论认为这些青少年肯定坚信取得文凭的成本高于其收益。我们这时需要做的则是调查取证,验证上面的推测,并找到改变他们想法、增加他们学习动力的方法。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缜密而简化的世界观使你更容易发展自己头脑中蕴含的意想不到的奇思妙想,同时也呈现出自己世界观中相互矛盾的地方,还能检测自己的想法是否都有凭有据。

当然,如果理论永远是错的,那么创造清晰而又可靠的理论便毫无意义了。但事实并非如此——经济学家们对人类理性的信仰往往是正确的。注意,我并没有说人们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都是理性的——因为我们都知道,不理性的例子随处可见——但我的确希望你们能够相信,人们在很多时候是足够理性的,理性选择的假设是成立的,而且是非常有用的。在本章的后半部分,我将进一步说明此假设的用处所在。

理性选择理论不但有用,而且有趣。包罗一切的新经济学(比如性、犯罪、种族主义与办公室政治)带给我们意料之外的新观点,打破直觉,挑战传统智慧,令人耳目一新。在这开天辟地的观点背后更有一群优秀的经济学家,在书中我们将一一走近他们。

在本章后面,我将多举一些例子来说明理性的概念,如可代收的体育彩票、墨西哥的妓女等。但在分析这些实例之前,我有必要先讲明,在我谈论理性行为的时候,哪些是我的想法,哪些不是,以及解释理性行为理论往往引起争议的原因。

我再提示一下前面给理性下的定义,很简单:理性的人对激励做出反应。当做某件事的成本增加时,人们便趋向于少做这件事;当做某件事的难度降低、开销减少,或利益增加时,人们便趋向于多做这件事。人们在权衡各种选择时,头脑中有一个整体的约束性因素,即自己的全部预算,而不仅仅是某一项特定选择的成本收益比。人们还会考虑现在所做的选择对将来的影响。我对理性的定义就这么多。(的确,经济学家口中的“理性”一词有时包含的意思不只这些,但学术上的区分对我们这里要讨论的问题并不重要。)

我这样“黑白分明”写下的定义,看起来似乎无可争议,其内容是极明显、极真实的。人们对激励做出反应:丰田车涨价,你就买一辆本田车取而代之。人们考虑自己的预算:涨工资了,就选一辆法拉利。人们想到此刻的做法对未来的影响:买法拉利欠的贷款最后都得还。你会说,这简直是陈词滥调。可是这些真的是陈词滥调吗?那么我们在这本书里将遇到的经济学家们为什么还把“理性”当作第一原则,并由之推理演绎,掀起抨击社会的风暴?

只有当人们意识到,经济学家们的分析范围并不局限于像买车这样的直接金融交易,争议才体现出来了。成本并非只与金钱挂钩。性行为的成本包括感染艾滋病的风险与意外怀孕的风险,当这种成本增加时,人们便倾向于选择更安全的性交方式。你的全部“预算”也不只是银行账户上的存款,还应包括你的时间、精力、智慧与付出的关心。“预算”不仅决定着你能开上什么牌子的车,还决定着你能找到什么样的“另一半”。你知道自己未来要还贷款,同样,你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吸烟成瘾的未来成本。现在经我这么一说,你们是不是开始感觉到“人是理性的”绝非陈词滥调,甚至可能还有些可怕?

如果你以前读过一些经济学理论的批评,你大概已开始担心自己现在读的这本书正是关于那位臭名昭著、名叫“合乎理性的人”或“经济人”的故事。人们普遍认为他的形象便是经济学家们对人的假设。“合乎理性的人”只知道自私与贪婪,对人类的真挚感情如爱情、友谊、博爱,甚至嫉妒、憎恨、生气等一窍不通。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从不犯错,且拥有无比坚强的意志力。他随时能够进行极其复杂的金融计算而不出差错。“合乎理性的人”是能够为了一英镑不惜掐死自己亲奶奶的那种人——当然还必须假设他杀人花的时间,折算成钱,价值少于一英镑。

“合乎理性的人”拥有安然执行总监的贪婪、斯波克先生的冷酷与智慧,以及“扶手椅”的情商。自然,许多圈子都不欢迎他。我这本书也不欢迎他——当我说“人是理性的”,你们可以放心,我绝不是指“合乎理性的人”。关于这个奇怪的人物在经济学中的地位,早就有激烈的辩论,且持续至今。彼得·德鲁克早在1939年就曾出过一本书《经济人的末日》(The End of Economic Man)。但是有一些批评性文章,尤其是运用于宏观经济学与金融理论时,“经济人”确实是有价值的。有些经济学家,就真的喜欢那种不切实际的假设,好像普通老百姓在权衡要不要煽动大伙儿起来呼吁涨工资或买一个新冰箱的时候,竟会考虑到通货膨胀、政府未来支出评估等各种错综复杂的变量之间的相互影响!幸而,读者们,我这本书不是谈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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