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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白昼之二:想象意识

2020年8月18日  来源:PHI:从脑到灵魂的旅行 作者:(美)托诺尼 提供人:naike39......

艺术与想象能够创造新的形状

我应该唤起人们对各种形状的记忆,

想象未完成的事物的形状。

举一面神奇的镜子照着梦境,

优美的曲线在笔端流淌,

展现错综复杂的思想。

“恐怕只是低劣的模仿。”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一只手摸着墙,另一只手挥舞着手杖,说道,“请见谅。词汇像两条河流涌入我的脑子,一条是记忆之河,一条是想象之河,两条河流从同一个深不可测的源头涌出。我叫西格那·波吉亚,是一个图书管理员。我识字不多,我的工作是为这个地区美术馆收集作品。跟我来,如果你眼光够敏锐,就会发现,即便是这么小的美术馆,也收藏了几乎所有的画像。不仅包括已知的画像,还包括所有可能被构思出来的画像;不仅有模仿现实的画像,还有根据想象而作的画像。至少将来有一天,这个美术馆会拥有这么多画像(但很多人说这是不可能的)。有人说每个房间只挂一幅画像是严重的错误。但这是传统,因为如果墙上挂两幅画,看上去就像是一幅比较大的、由两幅画拼成的画。一个较偏远的房间里就挂着这样一幅由两幅画拼成的、让人困惑的画,还有人做了这幅画的复本。实际上,有关这方面的规定是很明确的。例如,观赏画像要在规定的距离内:地板上清楚地划着一条线,要站在线的外面观看。因为只要视线发生一点变化,看到的画就会有所不同,尽管只是有一点不同,但这幅画就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而且必须站在画像前屏息凝神地观看。这项规定很严格,不是因为观看的人太多的缘故(房间很多,一个房间通常只有一个观赏者),而是因为如果你专注地看很久,你会看到画像消失了,被另一幅新的画像取代。据说一位老建筑师想出了这个聪明的计策,目的是为了保护美术馆免于灾难。在一定时间内,每面墙上挂一幅指定的画像,过了一阵子,换一幅画,从不重复。所以,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就会在一面墙上看到馆中所有的收藏(尽管没有一个人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一幅画像被换掉)。据说在很久以前这项规定是至关重要的,当时一位中国皇帝下令将所有的画像烧掉,只剩下他自己画的作品。那个黑暗的时期过去后,在这个国家最高的那座山的山洞内,人们以一间没有被毁坏的房间为样本,重新建立了美术馆。”

波吉亚接着说:“这些规定都没有文字记载,更像是传说,参观者隐约知道一点。实际上还有很多传说,对一座收藏美妙艺术品的美术馆来说,传说是不可避免的。还有关于自画像的传说。自画像有各种不同风格,完美主义者布龙奇诺(Bronzino)?[1]??的风格现在依然受欢迎,还有超现实风格;自画像中的人物年龄各异;有些自画像画着临死前的样子,有些画着刚死的样子;画像上的人穿着各种样式的衣服(甚至不穿衣服),摆出各种姿势;有些自画像中的人物手中拿着一幅自画像,有些自画像画的是自己在镜中的样子。尽管有数之不尽的自画像,但参观者幸运地看到自己的画像挂在墙上的可能性极小。然而,据说这种情况确实发生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很久前已经死了),而且不止发生一次,而是发生了两次(如果你相信那些想要出名的人的传言的话)。据说这两幅画不是出现在同一个房间,或两个相邻的房间,而是相隔几英里之外。第一幅画像是这个人在漫长的流浪刚开始的时候看到的,画中的他是个年轻人,穿着提洛尔人的服饰;第二幅画像是这个人在33年后,走遍了半个地球的时候看到的,画中的他是一个传统的诗人(据说长得有点像我)。美术馆馆长的这种方法未免太疯狂了吧?”

波吉亚又说:“但是还有更严重的问题。评论家们开始抨击这样一个问题:‘每一幅可能的画像’是什么意思?以老杨·勃鲁盖尔的画作《视觉的寓言》为例:一幅画像内的桌子上放着有皱褶的面包,另一幅画像内的桌子上没有面包。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两幅画是完全不同的。一位训练有素的评论家即使站在规定的距离,一眼就能发现这两幅画像明显不同。尽管有传言说:有一次,一位经验丰富的评论家没有发现一幅拙劣的、仿科拉多·贾昆托(Corrado Gianquinto)?[2]??《耶稣受难像》(Crucifixion)的画像右边缺少了一个掠夺者。”

波吉亚说:“大部分人认为‘每一幅可能的画像’的意思只能是‘每一幅可能的画像’?,包括一幅画的每一种可能的变化形式。以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3]??的《第一号》(No.1)为例,作画时角度稍有不同就可以产生不同的随意图案。这些不同的变化形式看起来就像是同一种任意的图案,肉眼很难区分它们(这种情况已得到多次证明)。因此,一个保守的思想派别认为,‘每一幅可能的画像’指的是在同一个观赏者看来是不同的画像。”?

波吉亚继续说道:“另外一个思想派别嘲笑‘每一幅可能的画像’这个概念。他们认为使这个美术馆出名的其实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概念。他们说,请说出一幅不可能的?画像。任何人在画布上画的任何东西看上去都是一幅画:不管是业余爱好者、小孩、动物、甚至是机器画的作品,还是热衷于颠覆已有规则的大师创作的、让观赏者震惊的作品,无一例外都是画作。他们说:只要举出一个不可能是画作的例子,我们就会像驯服的羔羊那样转向认同正统派的观点。”

波吉亚接着说:“还有一个传统,按当地风俗,称为多元化传统。这个传统刚建立的时候(之前所有一切都只有一种类型),多元化指的是在本质上具有两种类型的任何事物:两种类型的艺术家、两种类型的价值观。事实上,我们现在知道,任何事物都有无数种类型。但是这个传统遭到强烈反对,甚至连你都反对。”波吉亚转向伽利略,说,“请见谅,我发觉你倾向于认同只有一种类型,如一种类型的艺术。似乎你只赞同那些善于描绘普遍性的艺术家,而鄙视那些描绘独特性的艺术家。我要问的是:在一个拥有无数馆藏的美术馆,怎么可能只有一种类型的艺术?没有独特性,何来普遍性?”

伽利略正想回答这个问题,波吉亚又接着说道:“看这幅画。”他指着一幅很奇怪的画,画上的图案非常小,以至于当你集中注意力看的时候,只是看到一片空白。“我最熟悉这种类型的画,一幅画就像一本书。事实上,我只熟悉这种画,其他的画太难了,无法用语言形容。这幅画详细地描绘了整个宇宙,在13世纪完成,画在一块很大的丝绸上。这样一幅画像一首史诗,在某个时刻被展示出来,就像一只被永久地冰冻起来的史前野兽。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描绘了世界上所有的事物,这些东西看上去是多么微不足道或不相关联:亚历山大(Alexander)与曼迪亚斯(Medius)出去喝酒的那个晚上,停留在亚历山大肩膀上的那只蝴蝶的颜色;或是当圣伯纳德(Saint Bernard)?[4]??穿越阿尔卑斯山时缠在头上的破布的颜色。有人说这幅画中隐藏着钻石复杂性的秘密,它反射出的钻石的无数个切割面就像无数面镜子。甚至还有人说如果找到这幅画的秘密钥匙,这幅画就会向你展现特质空间的结构。这幅画是画像中的《神曲》。伽利略,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曾经试图计算出天堂与地狱的大小。与发现这幅画的秘密相比,你的这种想法很简单,但即便如此,你的努力还是失败了。恐怕连但丁都没有开启画中秘密的钥匙。但是,我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波吉亚又说道:“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每一件艺术品都是经过转变而来的,而转变是极难的,也许是不可能的。实际上,不存在真正的转变,只有内外关系的调整。当然,问题在于每一个意识本身都是一个世界,所有的意义都被封锁在这个世界内,永远属于个人。我还记得几年前在共和广场发生的一次特别严重的交通堵塞。所有车辆都聚集在方尖碑下面,动也动不了。每个人都困在车内,由于天气很冷,没有人打开车窗。我就想:每辆车里都有1000个意识在沸腾,每个意识都在脑内发火。这里有拥挤的意识,却没有拥挤的人群:每个人都是囚徒,被比方尖碑还要高的城墙封闭起来。因为两个意识只能以两个球体相接触的方式碰撞在一起,即只有在一个点上碰触,甚至连这个点都可能找不到。”

伽利略开始感到头晕,问道:这个边门通往哪里?

“哦,这是雕刻家的陈列室。”波吉亚回答道,并用手杖推开房门。雕刻家手里拿着一把凿子,将他们引进房内,说:“啊,是令人尊敬的伽利略!还有西格那·波吉亚!是红衣主教派你来的吗?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伽利略插入道:不,比起科学,红衣主教更容易原谅艺术。他说艺术没那么真实。

“没那么真实?看看这个吧。”说着,雕刻家揭开一个半身雕塑像。他叫道:“科斯坦萨!”这时一个年轻姑娘睡眼蒙眬地出现在门边。雕刻家说:“皮格马利翁(Pigmalion)?[5]??爱上了自己的雕像,我也雕刻了一个自己爱的人的雕像。哪一个更美,是这个有着温暖的身体的人,还是这个冷冰冰的雕像?”

伽利略说:两个都能引发人的想象。我还以为你将雕像作品看作自己的孩子,你曾说过不要结婚,但是现在看起来你对雕像的爱是另一种爱。

“艺术就是要唤起对现实的想象。”雕刻家又揭开另一个塑像,说,“雕像凹凸有致,曲线毕露,让人想要抚摸它,但它只是石头做的。我的手能将硬的东西变软,将重的东西变得比空气还轻。”

“艺术与幻想!”波吉亚大声说道,“不,我的朋友,艺术除了愉悦人的眼睛,还有很多其他用途。艺术家创造了新的形状,这些形状是自然界之前从未有过的,就像你的雕刻作品,还有收藏在我的小美术馆里的那些画像。然而,这些重要的新形状存在于脑中,不是存在于美术馆中。当你努力模仿自然的时候,你脑中产生的形状可能比自然界的东西更美、更具有普遍性。你的每一笔画都蕴含很多想法,你将这些想法融合为一个单独的形状,使脑的机制运转,拉紧思想的琴弦,发出嘹亮的声音。每个头脑都会产生一种形状,这种形状打破对称,依赖记忆,并受欲望的驱动。”

伽利略变得兴奋起来,说:是的。你雕刻或画出来的形状不是你用手创造出来的。艺术的形状是在人的意识中产生的。要欣赏这些形状的美,不能欣赏其外在形式,而要欣赏其存在于脑中的真正的形式,即几何形式。

“不会吧。”雕刻家风趣地说,“我还以为自己在创作一件作品——雕刻科斯坦萨的雕像。”

“先不要管雕刻。”波吉亚用手杖指着雕刻家说,“艺术跟生活一样,都是一种投射活动。我敢肯定,科斯坦萨的丈夫看她的角度跟你的角度完全不同,不管看的是活生生的她还是她的雕像。而一只老鼠的视角与人类又不同:老鼠只能看到危险或躲藏之处。想想看:对活生生的科斯坦萨来说,这个雕像‘就是我’;但是对雕像来说,这个打着呵欠的科斯坦萨根本不存在。存在就是被感知;存在的本质就是在感受质空间的形状。伽利略,是这样吗?”

看到雕刻家脸上困惑的表情,伽利略尽量解释道:以你的科斯坦萨为例,我和她没有你们曾经有过的经历,所以当我看着她时,我只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她对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看到她很困,很生气,她的眼睛肿肿的,头发没梳,而且恐怕很难让她闭上嘴巴不说话。她在我的意识中产生的形状——你的活生生的科斯坦萨的感受质——肯定极其复杂:要让她在我的头脑中留下印象需要我大部分的脑细胞共同运作。即使如此,有些地方还是模糊不清。但是,当我看着科斯坦萨雕像时,我看到了什么?

“我能解释一下这个感受质吗?”波吉亚主动要求道,“我看到的是光滑的形状——象征着诱惑,一种感官的美,既有世俗的气息,又超凡脱俗。披头散发显示她活力充沛;半遮着身体,像在给人什么启示;她的双唇似乎要对我诉说山盟海誓,只是对我一个人说。总之,她就是女人的化身。”

伽利略说,也许我不会这样描述。

“我必须说几句。”雕刻家说,“你们满嘴讲的都是感受质,这让我恶心。我要掌握的是生命体的结构(其他人也是这样做的,这更让我恶心)。因此当你们说到感受质的时候,我想到了这个。”他指着边墙上的一幅画。

伽利略说,你刚刚说的话使自己掉格。

“非常正确。”波吉亚说,“这幅鹌鹑画像有问题。我喜欢的艺术将我们带到意识这座大宫殿的侧翼。即使我们探索了世界的尽头、所有的恒星、所有物质的结构,这个侧翼还是悬而未决的,就像被王子的吻唤醒之前的睡美人。这是经验世界一个奇怪的角落,是一种可能的存在,不是真实的,只有在想象中才变得真实。现在它就在那里,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到。”

伽利略说:我更喜欢那些表现被无知所掩盖的真实的艺术家,他们使真实在理解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千万不要规定艺术必须是怎样的。”雕刻家插入道,“一些艺术家喜欢模仿,另一些艺术家喜欢想象;一些喜欢对称,一些喜欢随意;一些喜欢表现具有普遍性的宏伟主题,一些喜欢描绘精巧的细节,还有一些喜欢中和这两种风格。伽利略,我知道你喜欢圆形。有一天我会实施米开朗基罗完美的圆形广场计划,使圆形广场变成椭圆形广场。到那时,圣伯多禄广场会像一位仁慈的母亲那样拥抱你。”

“确实如此。”波吉亚说,“但是,揭示隐藏的真实是一回事,创造从未有过的东西是另一回事。让我做点补充,这种情况不仅仅出现在艺术中:在我早年做的一首诗‘科学与工程技术的较量’(不是我写得最好的一首)中,我认为发明胜过发现。”

伽利略马上回答:工程技术是一个主题的变化形式。现实提供了主题,科学提供了规则。至于艺术与科学:想象对真实的追求胜过对幻想的追求,因为想象必须承载现实。

“讨论艺术与科学,科学与工程技术,音乐与语言,雕刻与绘画有什么用呢?”雕刻家插入道,“伽利略,你的眼界比其他人都要高。但是这样就够高了吗?我们应该满足于完美的圆形,还是要去寻找椭圆形?”

注解

《白昼之一》探讨的是发现,《白昼之二》探讨的是发明创造,主要以艺术为例,尽管在结尾波吉亚称赞了工程技术,而伽利略称赞了科学。这一章论述的是视觉艺术,但是诗句“优美的曲线在笔端流淌”也可以指音乐和文学(任何笔都行,甚至是凿子或其他简单的工具)。这一章的论点如下。一,艺术对象引发的新的感受质不是自然对象所能引发的(想象创造与探索发现相对立)。二,即使是模仿的艺术,也能创造出新的感受质,而且这些新的感受质可能比自然对象引发的感受质更美(包含更多概念,更具对称性),更具普遍性(在更多人的脑中产生回响)。三,重要的形式不是艺术对象的外在形状,而是内在形状,即艺术对象在每个意识中产生的感受质。四,如同通往发现的道路有很多条(见上一章论述),通往艺术的道路也有很多条:多元化使我们的生活更丰富。如同哈姆雷特说的:“举起镜子照向自然,显示美德的本来面目。”艺术既是镜子,又是梦;既有模仿,又有想象。也许科学也是如此。

这一章的开头部分显然是受博尔赫斯(Borges)?[6]??的短篇小说《巴别塔图书馆》的启发。博尔赫斯的小说以一种不准确的、误导的方式描述了一个图书馆,馆内收藏了所有由25个符号组成的长达410页的书。巴别尔美术馆的馆藏更丰富,但里面的画像是随意收藏的,没有规划。阿塔纳斯·珂雪(Athanasius Kircher)?[7]??的画像《巴别尔塔》(The Tower of Babel)属于私人收藏。巴里·蒂克尔(Barry Tickle)《波洛克第四号》与戈尔吉–考克斯染色大脑神经元的图片并列放在一起。帕尔米贾尼诺(Parmigianino)?[8]??在凸面镜中的自画像现藏于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维拉斯开兹(Velazquez)?[9]??的《诗人贡古拉的肖像》现藏于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文中的照片来自费德里科·费里尼(Federico Fellini)导演的电影《八部半》刚开场时的剧照:由马塞洛·马斯楚安尼(Marcello Mastroianni)饰演的男主角遇到交通堵塞,被困车中。伽利略在年轻的时候确实曾试图计算但丁所描述的地狱的大小,后来证明他的计算结果不正确。

在雕刻家的工作室里,我们发现了贝尼尼。1630~1635年间他在雕刻情人科斯坦萨的半身像(这尊塑像现藏于佛罗伦萨巴杰罗博物馆)。1630年,贝尼尼本来可以遇到伽利略,当时伽利略还没有失宠于巴贝里尼红衣主教,而正是后者“发现”了贝尼尼。科斯坦萨是贝尼尼助手的妻子,贝尼尼发现科斯坦萨与自己兄弟(还有其他很多人)私通后,试图杀死她,结果使科斯坦萨毁容。贝尼尼声称他的雕像就是他的孩子。在科斯坦萨事件后,巴贝里尼教皇说服他以真人为原型进行雕刻。贝尼尼的大理石雕像《普罗塞耳皮娜被劫》(The Rape of Proserpina)现藏于罗马的波各赛美术馆。雅各布·利戈齐(Jacopo Ligozzi)?[10]??的鹌鹑画像现藏于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的素描与版画收藏室。版画《圣伯多禄广场》是乔凡尼·巴蒂斯塔·福尔达(Giovanni Battista Falda)?[11]??的作品,乔凡尼·巴蒂斯塔·皮拉内西(Giovanni Battista Piranesi)?[12]??的著作《罗马遗迹》(Antichita Romane)中也有圣伯多禄广场的图片。贝尼尼将艺术看成一个大骗子:“艺术由一切模仿的东西组成,尽管这些东西看上去像是真的!”(引自菲利普·巴勒迪努齐?[13]??写的《贝尼尼传记》)最后一尊大理石雕像是米开朗基罗的《奴隶阿特拉斯》(The“Atlas”Slave),现藏于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

[1]?布龙奇诺(1503—1572),意大利风格主义画家。——译者注

[2]?科拉多·贾昆托(1703—1765),意大利洛可可风格画家。——译者注

[3]?杰克逊·波洛克(1912—1956),美国画家,抽象表现主义运动的重要人物,以其独特的滴画风格而闻名。——译者注

[4]?圣伯纳德(?1020—1081),律修会修士宗教团体的创建者,在阿尔卑斯山关口建立旅客招待所的第一位大助祭。1681年,被教皇追封为圣者。——译者注

[5]?据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变形记》记述,皮格马利翁是一位雕刻家,爱上了自己雕刻的一尊少女塑像。爱神阿芙罗狄蒂同情他,将塑像变成真人,皮格马利翁得以与之结合。——译者注

[6]?博尔赫斯(1899—1986),阿根廷小说家、诗人、翻译家。——译者注

[7]?阿塔纳斯·珂雪(1602—1680),17世纪德国耶稣会学者、博学家。——译者注

[8]?帕尔米贾尼诺(1503—1540),意大利风格主义画家、版画家。——译者注

[9]?维拉斯开兹(1599—1660),西班牙黄金时代最重要的肖像画家之一。——译者注

[10]?雅各布·利戈齐(1547—1632),意大利文艺复兴后期风格主义画家。——译者注

[11]?乔凡尼·巴蒂斯塔·福尔达(1648—1678),意大利建筑家、雕刻家。——译者注

[12]?乔凡尼·巴蒂斯塔·皮拉内西(1720—1778),意大利艺术家,以其罗马蚀刻版画闻名。——译者注

[13]?菲利普·巴勒迪努齐(1624—1697),意大利艺术史学家、传记作家。——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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