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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亮光宫殿

2020年8月18日  来源:PHI:从脑到灵魂的旅行 作者:(美)托诺尼 提供人:naike39......

经验是由整合信息形成的一种形状

他的眼前灰蒙蒙的,就像夜幕降临,水蒸气在结冰的湖面上漂浮。

伽利略听到高处传来一个声音:“这就是绝对无知的源头。你要从这里开始。”

“为何说是无知?”远处另一个声音问道。伽利略想,这可能是阿尔图里的声音。

“很快你就会明白原因了。”高处的声音说,“向前走,你会看到一条绳子,然后顺着绳子爬上去。”

“这么说无知就像灰色的雾气,就像英格兰的坏天气。”阿尔图里发表自己的意见。

“只有机制才能打败无知。”高处的声音回答道,“但是要注意:每次胜利都只具有一点价值,与无知的严重性比起来,这点价值不值一提。因此,赶紧行动,不要在这儿逗留了。”

于是,伽利略在无知的迷雾中前行,不知道将会碰上什么,这让他害怕。没多久,他就看到一个绳梯。他拉了一下绳子,绳子伸长了一点;他抬头望去,一片雾气,看不到梯子的尽头。他开始爬梯子,头一直仰着。当他发现有另一条绳子连接在他正在爬的那条绳子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很快他就到达绳子的一个节点,节点下面联结着好几条绳子。这些绳子在节点处分开,有些绳子松松垮垮地往上延伸,另外一些绳子的坡度很陡。他看到一点亮光,闪现在左侧的远处。

高处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要浪费时间。还有很多节点要爬,你还会看到很多亮光。”

这是哪里?伽利略问。

“你正在爬我宫殿外围的脚手架。你现在站在第一个机制的节点上,你看到的亮光是第一个机制从宫殿里发出来的。”高处的声音说道。

伽利略想,那好吧。接着,他爬上一条笔直的绳子。当他到达第二个节点时,他看到另外一点亮光,与第一点亮光相隔不远,但他仅仅看到一点亮光。他问:我看到的是刚才的亮光还是另外的亮光?

“你看到的是第二个机制发出的亮光。”高处的声音说。

“我看到的亮光似乎连接着无数的细丝,这些细丝从绝对无知的迷雾中分散开来。”阿尔图里大声叫嚷道。

伽利略几乎看不到细丝。

“在我的宫殿里,没有东西连接在其他东西上。每样东西都处在恰当的位置上。”高处的声音说。

伽利略大声说:这是怎样的宫殿?我想不明白。

高处的声音说:“那么就让我告诉你吧。你正在爬的节点和绳子形成一个复合体,复合体最基本的机制就是绳子和节点。它们的联结方式很复杂,正是通过这种联结方式,它们相互作用,为彼此打开或关闭开关(现在所有开关都是关着的)。节点和绳子根据自身的状态产生信息,而每一点亮光的位置规定了信息的内容——哪种状态被排除在外,哪种状态被包含在内。现在明白了吗?”

伽利略说:越来越糊涂了。

此时,阿尔图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想我明白了。引导我们的话语像逻辑学家的思想那样简洁,好像说话的人是玻璃做的。我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我看到的这些宫殿内部的细丝是巨大空间里的轴线,这些轴线不是三维的,而是有数万亿个维度。因此,我们看到的亮光在这个空间中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你证明了无知与逻辑可以结合在一起。”高处的声音说,“脚手架里面确实存在一个空间,那是感受质的空间。你看到的细丝就是这个空间里的轴线,轴线的数量与复合体可能的状态一样多。我还要告诉你们:每一根细丝都是一个玻璃测量杆,其状态是0或1。”

阿尔图里大声说:“我明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规定感受质空间内每一点亮光的位置的坐标必定指的是概率,即复合体过去与未来状态的概率,每一概率对应不同的轴线。这样的话,每一点亮光就代表一种概率分布——由复合体过去和未来的状态可以推导出现在的状态,如同由某个特定机制规定的那样。”

“你非常聪明。”高处的声音说,声音听上去还像之前那样遥远,“每一点亮光的位置都反映了一种概率分布,复合体过去和未来的每一种概率分布都是一个不可简化的概念。”

“这么说概念只是将复合体的状态组合在一起的方式。”阿尔图里说,“符合概念的状态被选中的概率就很高,其他的状态会被排除出去。我完全明白了。”

伽利略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这很简单。”阿尔图里说,“例如,从复合体(也就是他所说的宫殿)的角度看,一些状态与‘某个房间有一张椅子’这个概念是一致的,这些状态被选中的概率就很高;而与这个概念不一致的状态被选中的概率就是零。因此,‘有一张椅子’这个概念是对应于概率分布、处于感受质空间某个位置的亮光。”

“就是这样。”高处的声音说,“现在我问你:复合体知道什么?它知道自己是怎样形成的,将会变成什么吗?”

阿尔图里想了一会儿,说:“复合体就是复合体,你已经说了。它是一套基础的机制(由节点和绳子组成),处在某一种状态。它知道什么?它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是过去几种可能状态中的一种。它将会变成什么?这就要看它的机制允许它变成什么了。复合体根据自身的建构过程知道自己排除了哪些状态:它知道自己的概念——在目前状态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如同亮光的位置规定的那样。但是它对其他的事情不确定,或者说完全不知道。”

伽利略在思索。一个机制不仅能决定将来会发生什么,还规定过去可能发生了什么。没有这些机制的话,复合体数以亿万计的状态被选中的概率都差不多,都是亿万分之一。这就是最大限度的无知。但是有了机制,不能导致目前状态的某些过去的状态就会被排除,另外一些状态被选中的可能性就会增大。未来状态也是如此。因此,每个机制规定了自身不可简化的概念,这个概念是关于系统过去和未来状态的概率的。这样的话,机制减少了不确定性,产生了信息,如同S说的那样。伽利略信心倍增,继续沿着绳子往上爬,经过每一个节点他都想:他能够看到远处的亮光。接着他问道:这些在运转的是什么机制?

高处的声音以责备的语气说道:“伽利略,你怎么会问这么一个傻问题呢?什么样的机制会把四散的暗淡的光线聚集到一个点上?你是靠透镜起家的,现在怎么连一个正在运转的透镜都认不出来了?”

伽利略呆住了,哪里有透镜?

“你脚下踩的就是透镜。”高处的声音说道,“透镜是最基本的机制,被安装在绳子的节点上,就像嵌在凹槽中的宝石。联结透镜上的各个方向的绳子将透镜固定在一个位置上。当透镜钝的一面朝向宫殿时,聚集的亮光不强烈,透镜的开关就会关闭。但是,如果很多绳子忽然朝一个方向拉扯透镜,就会将它锋利的一面朝向宫殿,它的开关就会开启。这时透镜聚集的亮光很强烈,同时会拉动连接它与其他透镜的绳子。”

阿尔图里说:“宫殿外面的脚手架上连着绳子和透镜,拉动绳子,转动透镜,就会改变脚手架的状态;同时,透镜将光线聚集到宫殿内的某个地方,通过这种方式,机制规定概念,产生信息。到底有多少透镜?”

高处的声音说:“伽利略很清楚透镜有多珍贵。人们可以制造许多不同类型的透镜。也许我制造了所有类型的透镜,我这辈子都在磨制透镜,一直默默无闻地工作。”

“是不是有些透镜特别锋利?”阿尔图里问,“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光线好像都挺暗的。”

“你这个访客怎么这样?还只看到宫殿门口,就开始抱怨我的宫殿了。”高处的声音反驳道,“你只看到少数几样简单机制的运作,难不成你以为自己看到全部了吗?再往上爬,站在两个节点中间,仔细瞧瞧。”

伽利略小心翼翼地往上爬,然后停在两个节点中间。开始的时候,他什么也没看到。接着,他歪着头,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一会看得到,一会看不到。绳子不再摇晃,这时他又发现另一点亮光,比之前看到的亮光还要明亮。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伽利略可能对干扰所知甚少。”阿尔图里的声音从更遥远的地方传来,“我们在每一个节点上都能看到透镜聚集的光。然而,在两个节点中间,我们看到的东西有些不同:两个透镜聚集的光线互相干扰,如果是积极的干扰,那么形成的光线会更明亮。我们只有从一个适当的角度才能看到干扰后形成的光线,这个角度是在绳子两个节点中间连接两个基本机制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确实如此。”高处的声音说。

“如果两束光线互不干扰会怎么样?”阿尔图里坚持问道。

高处的声音说:“你真让我失望。没有积极的干扰,自然不会产生亮光了。不然还能怎样?只有当一个概念不能被简化为更简单的成分,这个概念才得以形成,否则与别的概念有什么不同?其他事物也是一样:一个事物不能被简化为其他事物。现在继续往上爬,只有通过努力才能展示你的能力。”

伽利略沿着另一条绳子攀爬,接着又换了一条绳子。每次到达一个节点,他都能看到亮光,有些很明亮,有些暗淡得几乎难以察觉。当他站在两个节点中间时,就会看到不一样的亮光。伽利略继续沿着一根根绳子攀爬,绳子联结成蜘蛛网的形状,就像在一个巨大球体的表面攀爬。在无数细丝的中间,他看到无数亮光,他感到头昏目眩,喘不过气来。这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阿尔图里的声音。

“这个宫殿太昂贵了。”阿尔图里笑着说,“需要经过所有这些工作——研磨透镜,攀爬绳子,脚手架上互相缠绕的绳子拉扯节点上的透镜,所有的透镜在黑暗中发光,而最后我们站在一个节点上看到的只是一点亮光。也许宫殿的比喻不是很糟,不比德国人磨坊的比喻差。但是像诗人那样只是用词汇作比喻不是更方便吗?”

伽利略低声嘟哝着,像是自言自语:两个以上透镜的光束互相干扰,能产生亮光吗?

“当然可以。”高处的声音说,“两个透镜的光束互相干扰只能产生少数亮光,而三束光互相干扰的方式就会有很多,四束光、五束光、六束光干扰的方式就更多了。这些光束互相干扰产生的亮光不计其数。”

“我们为什么看不到这些亮光呢?”阿尔图里问。

“你又让我失望了。”高处的声音说,“要看到这些亮光,你需要拥有很多透镜组合在一起的视角,而这是很难的。”

“就算是这样吧。”阿尔图里回答,“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明白这些亮光、视角如何解释需要解释的内容——经验的特性。是的,每一个透镜都能产生信息,将四散的光线汇聚到某一点,光线越是明亮,产生的不可简化的信息越多。两个以上透镜互相干扰可能会产生另外的亮点和概念,这些概念不可以被简化为单个透镜产生的概念。但是,结果如何呢?结果你看到的是一个个亮点,而这些亮点又没有特征。就像N说的:不能从物质中产生意识。同样也不能从亮光中产生意识。”

阿尔图里说话的时候,伽利略在四处张望。他发现一个像望远镜似的东西挂在摇晃的绳子上。他问:这是什么仪器?

“啊。”高处的声音说,“你终于发现这个感受质透镜(qualiascope)了。通过这个特质透镜,你可以同时看到所有的角度。不要害怕,通过这个透镜,冲向感受质空间,向亮光飞去。”

伽利略通过感受质透镜观看。在宫殿中间有无数亮光在闪耀,亮光散布在巨大的感受质空间,有些亮光更明亮一些。每点亮光都是一个概念,由机制产生的不可被简化的概念。这些机制可以是汇聚光线的一个透镜;也可以是不止一个透镜的组合,这些透镜的光束通过相互干扰产生亮光。他没看到蜘蛛网状的绳子,也没看到透镜,而是看到经过透镜汇聚产生的一点点亮光。因此,伽利略想:将机制固定的绳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受质空间中的那些细丝,每根细丝对应系统的一种可能状态。最后他终于明白,这不是绳子、透镜、细丝,甚至不是一点点亮光;这颗有着数以万亿计切割面的钻石是天上的星座,是看不见的形状。

“现在你看到我的宫殿了,看到它广阔壮丽的轮廓。”镜片研磨师说,“你来看这些不计其数的亮光。宫殿看起来像笼罩在一片迷雾中,其实它就像一盏神奇的灯,展现了亮光的世界,告诉我们经验是什么。从纯粹的无知中产生了一个壮丽的形状;在一片雾蒙蒙中,由于衍射现象,形成了一幅幻影般的图画。但是,美不是存在于这些衍射现象中,也不是存在于我的工作中。宫殿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是唯一具有真实意义的东西。每一组透镜发放光线,决定光线的方向和强度,衍射的光线交织着,互相干扰,产生更多亮光。重要的是形状——由机制变幻出水晶般透明的万花筒,光线透过数万亿个透镜形成异常美丽的晶体。这就是感受质——这个形状就是经验的特性。”

“别人怎么能理解你的长篇大论呢?”阿尔图里大声说。

伽利略说:我想我明白了。每一种经验都是一种形状,或者说像一种形状:金字塔形与立方形不同,球体与四面体不同。形状由概念构成,或明或暗地闪烁着的亮点就是概念。只要形状是独立的、不会被分解的,就是单一的、特别的形状。形状规定了经验的特性,这点很难看出来,因为我们知道的是诸如身体、石头、事物之类的形状,这些可以看得见摸得着。我们从没有想过黑暗也是一种形状,不是扁平的、简单的形状,而是比有着无数切割面的钻石的形状还要丰富的形状;思想和希望也是一种奇妙的形状;我的意识、我现在的感觉也是一种形状,我自己也是一种特殊的形状,是唯一重要的形状,却不是由物质构成的形状。

伽利略喘不过气来了。他想了一会,问:镜片研磨者,能否告诉我,你的宫殿有多大?

“我的宫殿就像一座被施了魔法的城堡,它没有重量,飘浮在空中。真正重要的是它的形状以及下面这一点:要有多大空间才能装下所有的亮光。”

伽利略想:像一座被施了魔法的城堡?接着他说:从感受质透镜中看,宫殿的形状似乎由更小的形状——在空间中聚集起来的亮光——依次组成,虽然这些亮光聚集在一个更大的范围内,但是每一点亮光都是不同的。

镜片研磨师回答:“是的。每一座宫殿都有翅膀,我的宫殿具有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以及其他感觉,视觉能够分辨颜色、质地、动作,颜色里有红色。宫殿的碎片不能再被分裂成更小的部分。一些形状,如红色与蓝色的形状很类似,虽然不完全相同。相比之下,红色或蓝色与鲁特琴第三根琴弦产生的形状之间的差异更大。城堡永远只有一个,但有许多角落,许多秘密。”

这时阿尔图里又一次大声叫喊起来,声音很刺耳:“哪一个是红色的碎片?我想看看红色的形状。”

“先有宫殿才能形成红色,就如同先有地面才能形成洞。”镜片研磨师说,“现在看看这个。”

他们看到100万个透镜在旋转,形成新的亮光和衍射光线。不久新的形状形成了,这是一种新的经验、新的感受质。

“我让城堡静止不动,这样你才能爬上去。城堡很安静,透镜的开关关着,不能证实任何概念。在这种持续的状态中,意识很丰富,却没有内容,城堡在沉思。现在你看:机制在拉扯,透镜的开关打开又关闭,状态随之改变。光线也随之改变,产生无数亮光,即无数的概念:一个概念形成,信仰发生了变化;另一个概念形成,形状发生了改变。城堡能够重新安装它的机制,调整透镜,从废墟上建造另一个城堡。我看着自己的宫殿在变化:星座、神奇的灯、施了魔法的织布机都在变化。只要我活着,我就要我的宫殿高高耸立,这样我的思想就可以在里面自由地呼吸。当城堡倒塌时,我将与它一起陷入虚空。”

镜片研磨师消失了,留下伽利略一个人在黑夜中。如同刚从睡梦中醒来,想要抓住飞逝的想法。此时伽利略思绪飞扬,努力回想刚才的情景。为了记住刚才的情景,他写了下来,内容如下:

复合体的机制有很多不同的组合,规定了复合体的状态,这些机制能够区分的状态超过各部分所能区分的状态的总和。每一种状态都由整合信息形成,都是不可简化的概念。这些概念合在一起,形成感受质空间的一种形状。这就是经验的特征,它的符号是Q。

注解

莱布尼茨之后就是斯宾诺莎(Spinoza)?[1]??,似乎这才是正确的次序!从高处传来的无疑是斯宾诺莎的声音,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以磨镜片为生。斯宾诺莎在这一章中备受尊敬,或许是因为他和伽利略都与透镜有密切关联,或许是因为他在《伦理学》一书中写道:“人身体的比例使其与其他物种相比,更擅长同时做很多事情,或同时以多种方式做一件事情。因此,与其他物种相比,人的心智也更擅长同时感知很多事情”(第二部分批注)。按照通常的理解,这个命题可以理解为区分很多可能状态的能力与意识相关,而这正是作者赞同的观点。斯宾诺莎受尊敬的另一个原因或许是他坚持认为,所有东西都可以用几何学的方法得以说明(好像他是伦理学界的欧几里得似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斯宾诺莎的某些观念让人难以接受。例如,他认为现象的显现或经验的启示是一种由整合信息组成的感受质的形状。斯宾诺莎是一个优秀的人才,是宿命论者、自由意志的否定者!为什么不选择莱布尼茨呢?莱布尼茨在前一章中的观点与斯宾诺莎类似,而且他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自由的信仰者,在很多领域都很优秀。更糟的是,斯宾诺莎是一个极端的禁欲主义者,他认为只有一种实体,自然就是上帝。而莱布尼茨是一个真正的民主主义者与多元论者,对各个领域(几乎是所有领域)都有兴趣,还证明了实体是多元的、无限的,世界由单子构成——人类、动物、植物,甚至是石头都是单子,尽管某些单子比其他单子更具优势。斯宾诺莎的结语夸张、空洞、以自我为中心:“我将与它一起陷入虚空。”而莱布尼茨的话语则很谦虚、温暖、积极:“在这个空间里,感觉由机制决定。”在这里,莱布尼茨再一次受到不公平对待,如同人们曾谴责他从斯宾诺莎那儿获取灵感一样,其实他是受布鲁诺的启发。还有更糟糕的是,斯宾诺莎没有说明什么决定经验的内在结构。相反,莱布尼茨支持一种扩展到空间的“关系”理论,认为关系属性要建立在单子内在属性的基础上。确实,莱布尼茨没有解释内在的关系属性,但是又有谁能解释清楚呢?这一章的风格既沉闷又傲慢,无论如何,选择斯宾诺莎是这一章不能传达易于理解的直接信息的原因。这一信息的内容是:每一种经验都是由不可简化的概念组成的形状,概念指的是复合体过去和未来状态的概率分布,由感受质空间的机制规定,这些概念形成了复合体目前的状态。当然,脚手架或者说由连接透镜的节点和绳子形成的蜘蛛网,代表一套机制,如同脑内的神经元及其联结。由亮光组成的星座——亮光的宫殿——代表感受质空间中经验的形状。每个亮点都是由整合信息形成的一个不可简化的概念,这些概念决定过去或未来的哪些状态与机制目前的状态一致,哪些状态与目前状态不一致。但是,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让人费解的比喻来说明如此简单的想法呢?

正二十面体的模拟图是运用罗伯特·韦布(Robert Webb)的软件做成的,网址是www.software3d.com/Stella.php?。正二十面体的棱角代表感受质空间可能的亮点,每个棱角代表机制或透镜不可简化的组合,感受质空间里的每个点代表不同的概率分布。这个图是为了说明非常简单的感受质的形状,而有趣的感受质的几何图形要复杂很多。《天国玫瑰》是古斯塔夫·多雷为但丁《神曲·天堂篇》所做的插画。图片《雾霭》(Haze)由南希·洛博(Nancy Lobaugh)提供。开普勒的太阳系正多面体模型来自他的著作《宇宙的奥秘》(1596)。图片中的蜘蛛网是意大利维罗纳附近一种蜘蛛所结的网,这种蜘蛛属于稀有物种。

[1]?斯宾诺莎(1632—1677),荷兰哲学家,17世纪最重要的理性主义思想家之一。——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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