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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古文字学和语言学解读《贝奥武夫》

2020年6月24日  来源:如何思考:用“自由技艺”软技能解决生活工作中的难题 作者:(美)迈克尔·D.C.卓特 提供人:shiya45......

用古文字学和语言学解读《贝奥武夫》

以上所有历史材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我们为什么研究《贝奥武夫》,但是这些材料没有说明我们该如何解读这首诗。因此,我们将求助于我自己的英语学科和该学科下诸多的分支专业和跨专业知识。古文字学家研究书写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变化方式,这样他们不仅能够阅读古抄本,还能够猜出古代文字是何时何地写的。上文第三章中我们讨论了打印字体和字体传达意义的方式,对于手写文本,与字体相对应的就是手迹,这是一种特定的写字方式。古文字学家通过对比各种手稿并且学习自己如何写出这些字迹,以此来学会辨认不同字迹:在我教古文字学时,一开始我就会给学生一支书法专用笔和一些羊皮纸。为了明确文件产生的时间和地点,古文字学家还要把笔迹与存档的遗嘱、章程、法律文件或者书信做对比,因为后者发生的时间或地点是可以通过其内容确定的。古文字学家还研究手稿页面的布局以及这些书页是如何装订成书的(这一特定领域的研究被称为手稿学),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字体的所有修辞效果同样适用于手迹。

在仔细研究了抄本的字迹后,古文字学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贝奥武夫》抄本是由两位不同的抄写员在公元975年至1015年间某个时间(多数学者会说“大约公元 1000年” )誊写的。第一位抄写员,通常称其为甲,誊写了《贝奥武夫》全文的2/3,从行1誊写到行1939。他的笔迹表明他比第二位抄写员年轻,第二位抄写员乙从某一行的中间继续誊写,完成了剩下的部分。抄写员乙又回到开头,修订了甲的工作。两位抄写员分工抄写一首诗,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为誊写是一件耗时耗力的工作,所以常常需要多位抄写员分工完成。因此,只要对抄本和笔迹进行仔细研究,即便一个字都不读,我们就能够重新构建起有关这首诗是何时何地完成的等相关知识。

为了读懂抄本,我们需要求助另一门学科,就是我们的老朋友语言学。

雅各布·格林、弗兰茨·葆朴、 拉斯默斯 ·拉斯克和其他学者建立起一套用以解释日耳曼语系是从共同的源头进化而来的规则体系,这些规则可以被用来理解古代文本中不熟悉单词的意思:如果在《贝奥武夫》中遇到了已经脱离英语语言的单词,通过使用语音变化的“法则”进而找出这个词最初的词形是什么,再把语音变化的规则用在这个词形上,看一看它在德语、荷兰语或其他日耳曼语言中是如何拼写的,这样你就很可能弄清楚这个词的意思(比如,通过及时回溯 )。学者们还编辑了多本中世纪语言词典,并且理清了中世纪语言的语法,所以在约翰·米歇尔·肯布尔于1834年出版他的《贝奥武夫》版本之前,即便古英语已经有六百多年没有在英格兰使用过了,他读懂《贝奥武夫》也是非常可能的。

语言学学科还使得学者们能够纠正《贝奥武夫》文本中的错误。例如,在诗歌的第2186行,我们知道,一个名为里德国王的人物是“万军之主(Dryhten wereda)”。然而,“万军之主”(Lord of Hosts)是由拉丁语翻译成的古英语,是基督徒用来描述上帝的称呼:“万军之主(Dominus Deus Sabaoth)”。这个翻译在这首诗的情境里意思是不通的,因为里德国王是一名日耳曼部落的首领,不是天使之军的首领,里德甚至连个基督徒都不是。然而,他领导的那些耶阿特人常被称作“文德斯(Weders)”,聪明的语言学家注意到“Dryhten wereda”很容易与“Dryhten wedera”混淆——抄写员很偶然地把字母“d”和“r”调换了位置。这个错误还说明了,这位誊写者是一位基督徒,因为相对于“耶阿特人的领主(Lord of the Geats)”他更熟悉“万军之主(Lord God of Hosts)”这个短语,所以当他在抄本中看到非常熟悉的内容时,就把这个短语变成了他更熟悉的形式。反过来,这一短语也告诉我们那本《贝奥武夫》也是其他文件的复本,而这个抄本还有些其他方面的信息表明,它极可能是复本的复本。那么,这首诗的创作一定发生在我们手中的抄本被誊写时的公元1000年以前。

在自由技艺下的古文字学和语言学这两个分支学科的共同指导下,我们才得以开始阅读《贝奥武夫》,然而很快我们又遇到了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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